皇宮的台階,她已經走過無數遍。從十歲那年,走到十五歲。再從十五歲,走到現在。走的那麼疲憊,那麼累,卻還是在走下去。
那兩個人,寒庚和杜醇,此刻一定在宮門外焦急的等待吧。眉梢,隱隱的笑意,想起方才的打鬥。
“曇夜,跟我們回去。”
“我不會回去的。寒,醇,我一定要去找他尋找一個答案。”
“王妃,屬下得罪!”
“既然如此,別怪我不客氣。”
素練,在那兩個男子追來的時候揮袖而出。兩個人互看一眼,同時向後退去。她微微的一笑,用力的收回素練,在兩個人來不及收力之前,她便奪過身旁人的馬匹,揚塵而去。
回頭,兩個人在塵土裏凝眉,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
寒庚,風月哥哥……
那些年,在十歲到十五歲的那幾年,你們陪伴我,在這深宮裏度過多少的歲月。
那些歡笑,我會記得的。
記得風月哥哥微笑的臉,和寒庚總是溢滿溫暖的眼睛。
兩個男子的臉孔,還在腦海裏。一抬頭,已經到了大殿前。邁步進去,怒火就在心頭升起。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聲音就從大殿的盡頭傳來,他說曇夜,我的孩子。
不去理會隱藏在黑暗裏的那張臉是怎樣的表情,青衣的女子,滿臉的憤恨。“曇譽,我問你,賢嫻呢?!你把她弄到哪裏去了?!她沒有死對不對?”在空蕩蕩的大殿裏,質問的聲音,冰冷的飄進帝王的耳朵。在她的話語裏,帝王皺了皺眉,嘲諷的眼色。
“曇譽,你把賢嫻還給我!!”
憤怒的嘶吼著,青衣的女子,走上前,袖子裏的素練,被緊握著,有些皺了。
“別動!再敢上前一步,叫你下地獄。”就在接近曇譽的時候,那個黑影,從他的身後躍出。冰冷的劍,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架在了她的頸上。那個人的眼眸裏,發出幽亮而冰冷的光,漠然的盯著她。
那一瞬間,青衣女子的眼睛裏,淚水滾滾而落。她伸出手,抓住那把握劍的手,即便冰冷似鐵,還是緊緊的握著。眼眸裏,疼痛的光芒。
“賢嫻。”
叫著五年來讓她無法忘懷的女子,聲音已經哽咽。可那個在暗處的人影,卻沒有半點的動容。她狠狠的推開哭泣的女子,揮劍割裂了她的袍袖。
“我說過了,最好不要上前。”
冷漠的說著那句話,眼睛卻盯著別處,黑衣的女子,定定的站在那裏。劍,還是沒有離開青衣的女子。似乎,就在剛才她握住她的手的瞬間,有什麼東西刺痛了她的心。
就在青衣女子的那句賢嫻出口的時候,她突然就很想要上前,叫她的名字。
曇夜,曇夜……
那個名字,總是在心裏回響很多遍。但,她還是記住了曇譽的囑托,不去相信任何人的話。可她的劍觸到她的袖袍時,她的心,竟然是那麼疼。似乎在遙遠的某個時候,麵前的女子,被某個人的劍,洞穿了身體。
“賢嫻,我是曇夜,是曇夜啊……不記得我了麼?”
倔強的抓住女子的衣袖,吟浣的手,不停的顫抖。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大殿裏傳徹過去,卻換來帝王的冷笑。
“殘,過來,回到這裏來。”
呼喚著站在底下,滿臉冰霜的女子,帝王的眼神,瞥見吟浣的眼睛裏,震驚的神色。怔怔的看著賢嫻聽話的走回曇譽的身邊,侍立在他的身後,像是一尊時刻守護他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