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巡境內喜得佳人,雨夜往事春夜涼(1 / 3)

侍衛將占木泰悄悄葬了,沒人敢向外人提起奉常侯張昭已死的事,隻是將他的府邸封了,對外說他得了傳染病,旁人自是不敢靠近。

我命人將晉陽侯府邸從新打掃,已經恢複了昔日的跡象。這次的事件雖然以我的最終勝利而告終,然而也提醒了我對下人的監管不嚴,故而,我沒有重新召入已被母親解散的門客,隻是希望日後可以將一些可靠的人收入門下做自己的家臣,不再數量的多少,關鍵在於是否對我忠心。

初春的陽光和煦的透進窗機,似乎因著我躲過一場劫難,連天氣都好了很多,或許真的是感覺的原因,被禁的日子裏,天空總是陰陰的叫人透不過氣來。

我坐在會客廳的正坐上淡淡的喝著茶,目光遠遠的看著門外充滿生機的一切,一種難得的清靜之感油然而生。

側坐上的哲別一直在跟我說著準備回去的事,而我隻是若有若無的聽著。

“朔南那邊的是你想好了沒有?“他問道。

我還沉浸在片刻的安寧中,根本沒意識道他在問我。

“曹睿淩?“

“啊。“他稍大聲的喊了我一聲,將我從漫漫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哦,你方才說什麼?“我慢慢的放下茶碗,轉向他道。

他略帶一點無奈道:“我是問你朔南的是你想好了沒有?“

“想好了,想好了。“

“什麼辦法?“

我起身獨步道中央對著照進來的陽光深吸一口氣,轉身道:“不管怎麼說,占木泰已經死了,朔南王的計劃我們也知道了,與其真的滅了他們一族,不妨就此罷手比較好,我猜想朔南王的陰謀不一定是人盡皆知的,所以,你回去請求你父王,暗暗下令,將朔南王誘到你們朔北處死,就告訴他他的陰謀已經敗露,隻要他死,就放過他的族人便是了。“

“嗯。“哲別深思似的點點頭“可是這和你隱藏占木泰的死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我從新回到座位上坐下“若是他的族人不肯罷休,你們就說是占木泰告發的,若是他們要占木泰出來對峙,你就說他在白海城身染傳染病,已經活不了多日了,將所有責任全都推到他身上就行了。”

“也對,好,我明天就啟程。”說著站起身來。

我亦起身走到他麵前道:“你可見過你姐姐了?”

“還沒有。”

“不去見見嗎?”

“晚上吧,去到個別,聽說姐姐和姐夫的婚姻不是很好啊?”

我尷尬的笑笑道:“李淳性子是急了一些,人還是很好的,更何況這政治聯姻也。。。”我搖搖頭沒辦法在說下去。

“我明白。”他亦是歎氣,走出了大廳。

二月底的岐浮宮已現春色,隻是陣陣的寒風還提醒著人們天氣還沒有轉暖。

以灰色為基調的岐浮宮經曆了三百多年的曆史,空曠的宮道上似是回映著三百年來的每一幕,繁榮的破敗的最終都被寬廣的宮牆吸納了,能留下影像的又有幾人呢?大約是年久失修的緣故,宮牆已是破敗不堪,甚至有些已經有了倒塌的跡象,已經沒有了宮殿的威嚴。

母親將我約在湖邊涼亭,早春的湖麵還是帶著一層薄薄的冰,很多地方已經化開了。

母親坐在涼亭的圓凳上,望著開化的湖麵出神,侍衛遠遠的立在一邊。

我快步走了過去,單腿下跪道:“給母親請安。”

母親回過神來,伸手把我扶了起來,讓我坐在旁邊的石凳上。笑道:“上次的事真的委屈你了,希望你你不要怨我才好。”

我當然不敢公然接受母親的道歉,隻是說:“母親小心行事是應該的,我怎麼敢怨母親呢?”

母親很欣慰道:“我也真是老眼昏花,一直將張召。。。不是,一直將占木泰將親信一般寵著,不過,還好你沒事,不然,我當真是個昏君了。”

我微笑著低頭,沒有說話。

母親又道:“我還是給你點補償吧。”

我不知母親要賞我什麼,便趕忙謝絕道:“不敢不敢,隻要能還兒臣清白就好了,兒臣不敢要什麼補償。”

母親和藹的笑笑道:“別緊張,憑你現在的地位,還不是要什麼就有什麼,我就賞個小東西給你吧。”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這是漢白玉打造的雙龍戲珠的玉佩,大概三寸見方,兩條古龍豎直相對,兩龍之間加有一顆玉珠,此外,龍尾巴的下部是相連的,整塊一配一起合成,雖然算不得什麼工藝精湛,也是精雕細酌之物,甚是好看。但更重要的是,這是殷家的傳家寶,隻有曆代皇帝才有的信物,先帝殷弘年幼,龍配一直被龐太後保管著,後來殷澈即位,一直也就沒想起龍配來,如今竟在母親的手上,而且還要賞給我。

母親見我一直把玩著龍配便問道:“怎麼樣,喜歡嗎?”

我自是愛不釋手,又道:“這不是殷家的傳家之物嗎,真的要給兒臣嗎?”

母親笑著點點頭。

“這。。。兒臣當真是喜歡。隻是不知要不要的起。”我麵帶猶豫之色,朝母親笑了笑。

“我賞你的,有什麼要不起呢,拿著吧。”

母親語氣堅決,我自是不再推辭,拿起龍配衝著灑下來的陽光,通體透亮,當真是珍品。母親此舉與其說是對我的重視,還不如說是對殷家王朝的再度無視。

“你今年二十有二了吧?”

“是。”我不知母親為何發問,便簡單的回答者。

“你弟弟李淳都結婚幾年了,據說還有一房側室,你倒是不著急啊?”

“哈哈”我輕聲笑了笑,稍顯尷尬“兒臣會盡快的。”

我口上雖這樣說,其實我隻是想找到一個可以和我心心相依,能夠相知的人為妻罷了,雖然王公子弟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夫人還是隻有一個的,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呢?

“罷了,就隨你吧,不過還有件事,我想讓你去辦。”

我聽的母親語氣鄭重便慌忙從欣賞龍配的神情中回過身來道:“您說。”

母親道:“這次張建肯來白海救你也算有功的,關鍵是張超已死了,就不要再牽連張家無辜的人了吧,你親自去一趟極北之地,赦了張家的人,另外在查查看,那些流放之人可有冤情的,或是流放已曆三代的,就一並赦免了吧。”

“哦?”我還是有些不解。

“以仁治天下才是必要的,別問這麼多了,等你回來我在解釋給你聽,收拾一下就快去吧,早去早回啊。”

“是。”我深深點頭。

坐在轎上,仍舊把玩這龍配,思緒漸漸凝固,什麼也不想。

“到哪了?”我沒有掀開小窗的簾子,隻是在轎裏揚聲問道。

“回主子,快到家了。”

“掉頭,去郭正家。”

“是。”

郭正自從出獄後身體便一直不好,將養在家,我走之前,自然要去看望一下的。

正欲進門,便見郭正的妻子匆忙迎了出來,對我深深施禮道:“拜見晉陽侯。”

“起來,起來。”我伸手將他從地上服了起來,“先生可大好了?”

想是她出於對我此舉的感激,竟用隨身帕子拭淚道:“多謝少主關心,真沒想到少主會親自前來,至孝已經好多了,少主快請,我帶您去見他。”

說罷,她便帶我向院內走去,雖說郭正也是朝臣,但居所還是非常簡樸的,基本算是平常人家了,隻是一個中等大小的宅子,有五六個侍從,起居上也很簡單的。就連他妻子的穿著也很一般,不似其他朝臣一般奢靡。

“至孝,快看看誰來了。”郭正半坐在床上,圍著被正在看書,見我進來方欲下床與我見禮,我兩步上前,趕忙扶住他道:“免了,免了。你在病中呢,快躺好吧。“

郭正的妻子搬來椅子在床邊請我坐下,又搬來一床棉被墊在郭正身後,便默默的立在一側。

“沒想到主子會親自來探望,在下真是感激不禁。“

“別這末說,你也是為我才糟的罪,我怎麼能不來呢,更何況,我這就要去極北之地辦事呢,如今看著你好了起來,我才能放心的走啊。“

“讓主子惦記了,我雖然不算年輕了,不過身體還算好的。“

這到時確實,郭正長我將近十歲,身體素來還算可以的。

他眼裏的光芒閃了一下,有一些猶豫道:“主子,在下有事要求您。”

“哦?至孝啊,這麼多年,你可是第一次求我啊,說吧。”

郭正朝妻子示意了一下,他妻子微微施禮便出去了,不多時,便領了一個八九歲上下的孩子進來。

“快,快給少主公行禮。”他妻子在一旁催促著。

“給少主請安。”孩子聽命跪下道。

“起來,起來。至孝啊,這是。。。“

郭正笑道:“這是犬子,我投奔少主時,便將她們留在了家鄉,前些日子才進的京。”

“哦,你倒是沒對我提起過,這就是你要求我的事?”

“正是,這孩子雖然不大,但他母親也是從小調教的,希望少主可以多多帶著他,也好讓他見見市麵,早日長大輔佐少主。”

“哦,是這樣”我深深點頭。

“你叫什麼?”

“我叫郭禮。”他並不怯懦的答道。

“你可願跟我道極北之地去?”

“願意。”

“為何?”

郭禮不但繼承了郭正的文雅,眉宇之間另有一份剛毅之氣“家父說少主是個好主子,是有作為的人,要我一定要好好侍奉少主。”

到底是孩子說起話來直來直去的。

“哈哈,好好。”我笑道“若是不回來了呢?你可還願意跟我?”

“這。。。”郭禮抬頭看看郭正,繼而堅定的答道:“隻要您是我的主子,即使不會來,我也會跟著您的。”

“哈哈哈哈。至孝啊,教育的好,教育的好啊!“

“主子答應了?”

“嗯”我點點頭道“答應了,明天你就跟我走吧。”

“還不快快見過主子。”郭正道。

郭禮依命恭敬的跪下道:“拜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