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兩年前,小姨曾對他說過,他說,leo,燕子她……我的燕子她……走了。
“不知道,醫生進去了就沒出來過。”
雷傲強迫自己不許再想下去,答道。
“嗯,那就說明沒事,估計要做些檢查,要真有事兒就出來讓檢字了,別擔心。”雷傲在國內生活的時間比較少,羅平比他經驗豐富的多,人頭也熟。“我已經和副院長打過招呼,萬一真有什麼事兒,醫生一定會全力救治的。”
雷傲點點頭,沒再回答。
羅平頓了頓,終是忍不住試探道,“那個……裏麵那位女士,和你是什麼關係?親戚?朋友?”
兩年前雷傲由羅平從前的戰友介紹進了遊騎兵,他進隊時間不長,憑著自己過硬的專業素質,迅速在隊裏站穩了腳。
他在隊裏的人員不錯,但很少有人真的了解他。
就連羅平也不例外,雷傲的檔案是被上麵密封的,以羅平的權限不足以閱讀他的檔案。
羅平隻隱約聽自己朋友說過,雷傲結過一次婚,不過太太很快就過世了,至於楚楚,也是由他從孤兒院裏收養的。
“她是我太太。”
“啊?!你太太?”聽到雷傲的答案,羅平不光是眼鏡,就連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你太太不是已經……啊,那個過世了麼?怎麼會……”
“是啊。”雷傲苦笑,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死亡太過突然,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等雷傲買到機票飛到S市的時候,喬雁回已經被喬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親戚安排著匆匆下葬。
小姨一夜白頭,整個人處在崩潰邊緣,她的狀態讓雷傲沒辦法放下她不管,還有楚楚……
太多太多的事情一齊壓下來,雷傲無暇去想喬雁回的車禍會有什麼端倪。
等他把小姨安頓好,又收養了楚楚之後,就直接被遊騎兵召進了隊,開始昏天黑地的訓練,喬雁回被他收進了心裏藏得最深的箱子中,直到今天……
“現在想想,她的車禍確實有很多疑問,但那時候我根本沒有多想……羅隊,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你能不能幫我找找當年她在機場出事時的錄像?她不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那我就自己查好了。”
羅平也不是沒見過大世麵的,在得知喬雁回死而複生的短暫驚訝之後,他很快恢複了平日的冷靜。
“這事不難辦,所有跟車禍有關的錄像應該都在交通局存檔,我會讓朋友找找看,不過……她明明活著,怎麼這麼多年都不肯和你聯係?你們倆……”
羅平話沒說完,雷傲卻已經什麼都明白。
你們倆不是夫妻麼?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情,她卻不告訴你?
她到底躲到哪兒去了,一躲就是兩年,到底是誰幫她做的這一切?她怎麼這麼瘦?日子過得不好麼?
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無數個問題,被治療室的大門打開聲打斷,護士推著躺在移動病床上的喬雁回出來,“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透明的點滴液,一滴一滴的順著塑料軟管流進喬雁回的靜脈裏。
她的雙眼緊閉,臉色因失血而蒼白憔悴。因為治療需要,她頭上包著一層紗布,所有頭發都被束在腦後,殘缺難看的左耳,被露了出來。
楚楚被羅平帶出去吃飯,雷傲獨自守在喬雁回床邊。
羅平不知找了醫院裏什麼大能,楞是把喬雁回從擁擠的八人間換到單人病房,病房裏十分安靜,安靜到可以聽見她呼吸時的風動聲。
過了不一會兒,麻藥勁過去了,喬雁回的眼珠在眼皮下飛快地轉動著,看樣子馬上就要蘇醒。
雷傲的心髒像是漏跳了一拍,雙手不自覺地抓緊。
喬雁回睜開眼,她先是迷茫地往周圍看了看,眼神無辜可憐得就像個被人遺棄的小狗,接著她看到了雷傲。
她與雷傲對視良久,像是有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後……
她忽然清醒過來,目光裏的溫度一寸寸熄滅,最後隻剩下冷清與嘲諷。
“原來,我還沒有死。”
“醫生給你拍過片子,你頭上的傷沒什麼大事,不過縫了兩針,近期別碰水。至於吐血的事情,醫生初步檢查說髒器應該沒有損傷,大概是……怒極攻心,毛細血管破裂造成的。讓你的情緒別太激動,慢慢會恢複的。”如背書一般,將醫囑念給喬雁回聽,說完之後,雷傲繼續道,“我讓人化驗了你的血樣,和我妻子的血型一樣,你到現在還要拒絕承認你是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