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些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汙我的眼。”
她打了個嗬欠,回到浴室,開始精心地拔眉毛。
項子宇真的有一種把她的眉夾搶過來,對著她的喉嚨捅過去的衝動!
但他最終沒有。
從這一刻起,他的婚姻已經死了。
他有點想笑。
貴為A城最有錢的人之一,卻有著這樣可怖的婚姻。
到底是誰的錯?
他覺得好累。
更累的是驪如風的父親生怕自己寶貝千金受了委屈,三天兩頭打電話來,語氣中略有不滿。
他的人生從此焦頭爛額。
而他和驪如風,從此再也沒有睡在一張床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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驪家大小姐嫁入項氏,卻被丈夫冷落。
新婚三年也沒傳出懷孕的消息。
漸漸地,A城的上流社會人人皆知這樁看似烈火烹油的婚姻,實質冷暖自知。
時而有項子宇和其他女子相攜而行的照片發布在八卦報刊上,一開始大家還訕笑,後來都習慣了。
而驪如風早已進化到第一次看到這些消息時的打翻了一廚房的陶瓷器皿,到完全充耳不聞,繼續做著她的水晶指甲。
這對夫妻一直冷若冰霜,不論項子宇什麼時候回家,驪如風永遠都是一副女王般的模樣。
她成了米蘭巴黎倫敦紐約絕大多數貴族品牌的白金VIP,買的衣服鞋子手袋五個房間都放不下。
每天她要做的就是換衣裳,不停地換衣裳。
平心而論,婚姻不順的驪如風,依舊保持著無懈可擊的美貌,每次她出現的時候都好像油畫上的皇後,君臨天下,每一個細節都完美。
就好似法國的瑪麗皇後,極端奢侈,極端美麗。
但是那有什麼用呢?
有誰知道她夜半歇斯底裏的哭泣和寂寞?
有誰知道,在那一個她十八歲生辰的舞會上,項子宇一身白衣,散漫的笑容,讓她老遠就注意了他。
其他的貴族少年都是身著剪裁精致的燕尾服,隻有他一個人滿身不羈,也不像其他少年那樣謹言慎行,項子宇一進門就摟著幾個女子說笑,不說財經,不說股票,不說樓花,隻說世界的大好風景。
驪如風突然無可比擬地嫉妒起來。
那幾個女人算什麼?有她美貌?有她家財萬貫?有她的頭腦和學曆?什麼都沒有,可是這男人為什麼不看她?
每次,都是這樣。
項子宇不看她。
她拿著紅酒故意走過去灑在他身上,他隻是禮貌地欠身,自己擦幹淨,回去換衣裳。
他為什麼不能做她的裙下之臣?!
她驪如風什麼都能得到,為什麼得不到他?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得不到他。
她要怎樣做……她要怎樣做……
她這一生不會委曲求全,她隻能做女王讓別人仰視。
可惜他不吃這一套。
她愛他,可是他怎麼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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驪如風性格愈加孤僻,同少女時代的朋友也幾乎都斷了聯係。
不再出去交際,不再騎馬打獵郊遊,她就好像一隻在水晶棺材裏麵僵死的美麗蝴蝶。
有一次女傭看見她直著油畫架在房間裏坐了一整天,塗塗抹抹,似乎在寫生,心中還暗自欣喜,少奶奶終於有件事情做了。
晚飯時辰她還不下樓,女傭隻得去請,卻呆住了——
她麵前的畫紙上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她拿著的筆上全部都是白色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