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父親的臉,那蒼白的,老邁的臉,肌膚貼在骨頭上,沒有絲毫的生氣,好似刷了一層石灰一般。
誰能想象他曾經是那麼重權在握,而又風流瀟灑的男子。
曾經叱吒風雲,經常上雜誌封麵。
身邊女人不知凡幾,有些比她年紀還小。
可是現在就好像活死人一樣,躺在醫院裏苟延殘喘。
帶著——巨額的債務,和不知道多少人的追殺令——當然,全都是債主發出來的。
父親的帝國,已經沒落了。
她已經從歌微的千金大小姐,變成一個需要賣身給人才能求生存的女人。
顏落夕突然笑了笑。
笑這世界,給了你夢想,卻又在你麵前,扒光了它的衣服。
實在太可笑。
——項昊翔怔住了。
在這個時刻,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他抬起她的下頜,以確定她還沒瘋。
但是她自然沒有瘋。
一雙剪水雙瞳。
閃亮如星。
讓他狠狠地被席卷了進去。
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的眸中,有痛苦,有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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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項總。”
這二人沉默相對之時,一邊在沙發上眼看著煮熟的鴨子跑了的顧嘉輝,冷冷站了起來。
按滅一支雪茄,他明顯是發怒了。
這位傳媒大鱷,心機頗深,素有嶽不群之稱,按理說是不應當為了一個小小的女人得罪勢頭正勁的項昊翔。
但是,他是真的發怒了。
這個小子,到底在做什麼?
他難道不知道在商場上,女人隻是一件玩物。
但是,玩,也要講規矩。
一個男人不要了的女人,又被其他男人要了,那就不能再搶回來。
就算要搶,也得等其他的恩客玩膩了這女人,拋棄了,才能撿回來。
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被說成爭風吃醋,為了一個風月女搞的大傷和氣,那些八卦周刊記者豈是吃素的?
這小子,真TMD不懂規矩。
項昊翔一手緊緊摟住落夕的腰肢,將她貼近自己,在她耳邊輕柔地道:“不要怕,有我。”
落夕一怔——這家夥吃錯藥了?突然這麼溫柔,簡直不習慣了。
但,她心裏卻有淡淡的歡喜,一圈一圈,蕩漾開來。
項昊翔緩慢地轉過頭,瞥一眼滿麵怒容的顧嘉輝。
顧嘉輝此時就好似一隻喘著粗氣的豺狼。
美人已經在懷,他已經有了生理反應,卻此時看著這乳臭未幹的小子把她奪走!
——這算什麼?
——玩我?
項昊翔眸光幽暗:“顧總,今兒個算項昊翔不好意思。”
“哼,沒有這麼做事的。”顧嘉輝狠狠地一拳,重擊在紫檀木鑲銀邊的茶幾上。
茶幾倒是隻發出了一聲悶響。
但是茶幾上那至少價值上萬的水晶玻璃托盤可遭殃了。
立時滾落地下,摔成了碎片。
項昊翔眸光微微一動。
聽說這位顧總酷愛運動,尤其是跆拳道,已經達到黑帶水準。
這樣看起來,倒是沒有擔這虛名。
顧嘉輝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項總,女人不算什麼,但是任何事情都要講個規矩,難道過世的項老爺也是這樣教你的麼?”
項昊翔冰冷地笑了笑:“顧總,老實告訴你吧,這個女人本來就是我的,她跟我鬧小脾氣而已,無奈連累了顧總您。”
——對了,要謝謝所有寫長評的親愛的,感謝你們的熱情……今天到此,明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