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立秀眨著眼睛,流著淚說:“小弟,你先別急,現在隻是我爸和你媽證實了,等科學證實了,那再說,好在我們兩人的事兒誰也不知道,再說,我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並不知道我們是親姐弟,不知者不為過,隻要我們不再犯那種錯誤就是了……”
曹二柱苦著臉問:“姐,你不怪我?”
董立秀搖了搖頭說:“我怎麼會怪你呢?我是自願的,我也有責任。”
曹二柱坐起來,抓住董立秀的胳膊說:“姐,我們回群峰縣吧!我不想見你爸,我真不知怎麼麵對他。我一個正常的人,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一個私生子了呢?”
董立秀直起身子,推開曹二柱的手說:“好,我們回去。”看了看手裏的頭發說,“我想給你們做一個親子鑒定,我先把我采集的你們兩人的標本送到司法鑒定所,等一個星期後就有結果了。你先在這兒住下,等我把這事辦好了,就來接你。”
董立秀剛開車離開,馬小鳳就膽怯地一個人回來了,她要做中午飯了。
馬小鳳害怕曹二柱,可又惦記著他,他強行地抓緊自己的手,讓馬小鳳回味了一夜。說實話,手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那麼緊緊地抓著,被他抓住的時候,覺得害怕、緊張、刺激,但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爽感。
馬小鳳輕手輕腳地走到曹二柱的房間裏,伸長脖子看了看,看他睡了,鼻孔裏呼呼啦啦地一呼一吸,她看了看他的手掌,又摸了摸自己的手,由於羞愧,她還做了一個怪臉。
看了那麼幾秒鍾,怕把曹二柱驚動了,馬小鳳又轉過身,準備輕手輕腳地離開,到廚房做飯去。沒想到手被曹二柱拽住了,她尖叫了一聲,不敢低頭看,眼睛看著前麵,拽了拽手,可沒拽開。
其實,曹二柱在馬小鳳進門之前就醒了。
馬小鳳本能地掙紮著,想掙脫著逃開,她央求說:“哥,你放開我的手,你把我的手抓疼痛了。”
曹二柱看著馬小鳳的幼稚的臉蛋兒問:“喂,我是一個私生子,你還看得起我不?你告訴我,我走在路上會有人朝我吐口水不?我真有點害怕。”
馬小鳳搖了搖頭說:“哥,怎麼會呢?又不是你的錯,你是無辜的。”看著曹二柱的臉,她小聲說,“你放開我的手,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關於我的秘密……”
曹二柱放開了馬小鳳的手,看著她,看她說出什麼秘密。
馬小鳳坐到床上,她小聲央求說:“哥哥,我告訴你了,你誰也別往開裏說呢!”
曹二柱摟住了馬小鳳的腰,點了點頭。
馬小鳳覺得腰被曹二柱摟得很舒服,她閉上眼睛說:“哥哥,我是私生女,我的親媽就是阿姨汪翠蓮,她生下我就送人了,還送到農村,讓我吃了好多苦……到今天她也沒有認我,她雖然對我特別好,但名義上還是把我當著小保姆。我以前也不知道的,心裏一直犯嘀咕,阿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為了尋找答案,有一回伯伯和阿姨都不在家,我做衛生的時候,在他們的房間裏看到那個親子鑒定書,才知道我是她的親生的女兒。我吃驚不小,既緊張,又羞愧、害怕,心裏忐忑不安了好長時間,覺得自己低人一等,會被人瞧不起。不過,我們的關係一直沒有公開,我還是喊她阿姨。我昨天在她懷抱裏睡了一夜,那個感覺真好,真幸福!”
曹二柱摟了摟馬小鳳說:“我們現在是同病相憐,你也有苦難的經曆,我們現在成了一家人了,我以後真要把你當親妹妹,嗯,必須的。”
馬小鳳眨著眼睛說:“你比我幸運,伯伯要認你。可我比你命苦,挨著親媽卻不能叫一聲媽。我心裏很苦悶,有一回我遇到了我初中的語言老師,一位退休的老奶奶,我向她傾訴我的苦衷,她告訴我,不管我的爸媽是以什麼形式結合的,你都得懂得感恩,是他們創造了你的生命……所以我現在一點也不恨阿姨,我知道她當時有苦衷,把我送人,是她迫不得已。”
曹二柱看著馬小鳳,她雖然年齡小,但比自己有生活閱曆,說的話也很有道理,他問:“你說我現在怎麼辦?”
馬小鳳想了想說:“哥,你聽我的麼?”
曹二柱點點頭說:“我現在腦殼裏麵裝的全是麵糊,希望有人指點迷津,你現在就是諸葛亮,我想讓你給我搖一搖鵝毛扇子……你的建議隻要合情合理,我肯定聽你的。”
馬小鳳高興了,她說:“我覺得我的親媽說得對,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要勇敢麵對。既然已經是實事,你為什麼就不能欣然接受呢?畢竟血濃於水……我們要是拒絕承認,那就等於在撕裂他們的傷口,讓他們疼痛……”
曹二柱放開了馬小鳳,一個人躺在床上思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