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倩開車來到梨花衝大酒店建築工地上,停好車,四處看了看,看工人們正在忙碌,機器轟鳴,沒有人關注自己,她看了看不遠處用活動板材搭建的辦公區和生活區,便徑直找到了老龔的辦公室。
這辦公室不小,有好幾張辦公桌,牆壁上還掛著彩色的效果圖,樣子還像模像樣,不過也是活動板房,還離工地不是太遠,能聽得到工地上的吵鬧聲。
吳倩找到老龔時,老龔正在大發脾氣訓斥那個夜晚照看工地的老頭。
吳倩跟老龔打了打招呼,老龔還是忍不住要繼續訓斥那老頭。
老龔義憤填膺,拍著桌子說著唾沫四濺。
那老頭低著頭,一聲不吭,任憑老龔責罵,那樣子就像小學生做了錯事兒。
吳倩聽了一會兒才知道,那老頭守在工地上,夜裏有人偷走工地上的鋼筋,可守看工地的老頭竟然不知道,第二天早晨工人們到工地上幹活發現堆在工地上的鋼筋少了不少,才彙報給了老龔。
這不是玩忽職守麼?
剛開工哩,就發生了這種事情,時間久了還了得?
老龔找來守工地的老頭詢問,那老頭竟然一問三不知,氣得老龔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也沒管他年紀有多大,氣得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那老頭挨了罵,似乎還不是太委屈,他一句都沒有反駁,更沒有為自己開脫,似乎有點好漢做事好漢當的意味。
吳倩看那老頭怪可憐的,她對老龔說:“龔叔,別生氣了,好好問問,沒準事出有因哩。我看我們工地上沒有大門,也沒有圍牆,想做得萬無一失也很難的。”
老龔氣得不行,他說:“還沒有正式開工哩,竟然有人打我們工地上建築材料的主意。我看了看,數量還不少,好像是用汽車拖的,肯定是拖了整整一汽車。媽的,那小偷的膽子也太大了!”指了指守工地的老頭說,“老曹頭,工地上那麼大動靜,你竟然不知道?你是在工地上睡覺麼,你不會回家摟著老婆睡覺了吧?嗯,我看你是監守自盜,要麼就是跟外麵的人裏應外合……不然,不然……人家是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來工地上拖走那麼多鋼筋的。”
聽老龔說老頭姓曹,吳倩小聲問那老頭:“曹大爺,昨天夜裏有人在工地上搬運鋼筋,你真的沒有發現麼?”
“真的沒有發現,我也不欺騙領導了。”那老曹頭看了看吳倩,搖著頭又說,“唉,隻怪我貪杯,晚上多喝了幾杯,醉了,睡得太沉,沒有聽到動靜。”
老龔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我們鄭總向我推薦你,還說你腦子靈活,在城裏守過工地,沒想到剛開始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唉,算了,問不出名堂了,幹脆報警算了,讓警察來查,我不信警察就查不出一個水落石出。”想了想又說,“唉,老曹頭,我這兒廟小了,供不起你這個大菩薩……”
沒想到老曹擺了擺手說:“龔總,你別……別開除我呀!我剛上班,還沒有施展我的才能哩!龔總,這鋼筋被盜的事兒,你放心,這責任我擔著,不用警察查,我就能查一個真相大白。”想了想,還不放心,怕被開除了,他又補充說,“我要是查不出來,我願意如數賠償,絕對不讓公家受損失。”
老龔瞪大眼睛看著老曹頭,見他一個老村民,竟然如此有擔當,有點佩服他了,他用懷疑的口氣說:“你就能查一個真相大白?”笑了笑又說,“嘿,你莫惹我笑,你會破案子?要是你都會破案子,那還要警察做什麼?”
老曹頭皺著眉頭說:“龔總,在你批評我的時候,我也想了想,把昨天我經曆和發生的事情都拚湊到一塊,事情就有點眉目了。龔總,我心裏已經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了,知道是誰幹的了。”四處看了看,他小聲說,“我們工地上堆著那麼多建築材料,工地又沒有圍牆,更沒有大門,我怕失竊,我暗裏在那些建築材料上做了暗記的。那些鋼筋上我用灰色油漆做過記號,放在哪兒我都認得出來。我不信小偷們偷去了,就藏起來不銷贓。隻要我找到那鋼筋了,就不愁找不著偷鋼筋的人了。”
老龔一聽,露出了笑容,心裏說:這老曹頭還真有鬼點子,本來想開除他的,聽他這麼一說,便打消了那個念頭。他歪著頭看著老曹頭說:“你現在已經有懷疑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