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奪魂(二)(2 / 3)

金祺駭異的看著那一步步急速探手向自己行來的沐月,手中金鞭頓如金蛇,唰的一聲飛射了過去,緊緊顫住沐月的脖緊,用力一扯,往上一拋。沐月便如破布一般,甩上半空之中再重重的砸了下來,身子橫撞於玉階岸上,口中血洗絲流溢出來。然而她卻不覺疼痛,頸項處的金鞭一直被她緊緊的揪住未放。隻見她利落的站立起來,回以一力,金鞭嗦的一下便回到了她手中,再用力一摔,金鞭把柄如巨石一般重重的向金祺胸口砸去。可是,金鞭卻沒有打到金祺,一個飛身而出的黑影替她結結實實的挨下了這一鞭,鮮血噴湧,讓本就一臉蒼白的金祺更加臉色全無,失聲痛呼。

“金九……”從未想過,在那般利用他後,他竟然還會出手替自己挨下這一鞭,他的功夫已被自己給廢了不是嗎。把他帶到中原,無非是想一手毀掉他多年的執著,讓他知道,中原武林的正派人士,也不過是圖有虛名,讓他細品眾叛親離的滋味,生不如死。

這是一張頹廢之極的麵容,滿臉的胡須不知有多久沒有修理了,隻有那雙如夜空朗星一般的明眸才能讓人感覺到他昔日的俊朗風采。這本也是一位風采逼人的英傑,如今卻被自己硬生生殘害成了這等模樣。

“金九……”真傻啊,怎麼如此癡傻呢?

湛亮的眼眸緊鎖著金祺,唇畔溢出柔柔的笑意,沉緩艱澀的吐出幾字:“你沒事就好……”尚好啊,尚好自己來的正是時候,尚好她沒事。

見金九如此,不知為何,金祺突然間有一種想放聲大哭的衝動,滿心的悲痛頓時無法抑阻:“本尊不會感激於你的。”

自小自己便被父兄給扔棄荒墳,險些被餓狼給吃去,在四處的逃竄中,卻發現那名宛若天神一般的風揚祭司攜帶著一名極其漂亮的男孩,含著邪魅的笑意立於不遠的墳頭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似乎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極為感興。在自己千般哭求下,他才輕舉他高貴的手指,揮指一彈。看不見他是如何出手,隻見那頭餓狼瞬息之間便頭身分離,血濺四方。自己驚呆了,也不知是如何被風揚祭司帶走的。因為害怕自己也如同那隻狼一般莫名死去,所以對於風揚祭司,自己一向是言聽計從,無論他要自己做什麼,而那時自己才十歲而已。十四歲那一年,在自己成人的那一天夜裏,還未來的急細品身為少女的喜悅之情,自己已一夜之間由少女蛻變成了女人——風揚祭司的女人。沒人知道那是一個如何痛苦的黑夜,血液凝結,周邊所有的東西似乎都瞬間死去了。而後的日日夜夜裏,自己便一直成為了風揚祭司的禁臠。隻因飽受利用與被利用的滋味,故而心中藏匿起了越來越多的怨憤,品味不出愛人與被愛的滋味。二十歲那年,自己利用孤雲對自己的信任,與青輝聯袂出手,一舉打敗了風揚祭司,從此不用再過那種提心吊膽、非人的生活了。當孤雲那雙受傷的眼神出現在自己眼前時,自己也隻是不屑的回以冷笑,太過天真的人終是活不長的。可如今呢?

“我知道。”撐著一口,靜靜的看著金祺。這麼孤傲的人竟然在流淚,是因為自己麼?可是這怎麼可能。

“知道你還來受死!”這世上竟有這般愚昧之人。

金九隻是靜靜的看著金祺,呼吸越來越細:“其實,若是可意……我也不想……”若我因此而死去的話,你雖不會傷心,當最起碼你此生定會記住我的,不是嗎?如你這般高傲的人,是不屑於讓任何一個弱者相救的。

眼前的麗顏越來越模糊,她似乎在說什麼,隻可惜自己什麼也聽不見了。就這樣吧,一路下來,到今天,才發現自己真的再也走不下去了,真的好累,是時候要放鬆休息一下了。

含著笑,流著血,頭一偏,手一垂,一條性命就這麼安詳的消失於人世之間。沒有人知道,天上的星宿正悄然的發生的變動。他本可以選擇不死的,隻是……一個“情”字,困鎖了這世間多少人啊。

金祺緩緩的放下金九,冷冷的看著沐月雙手拿著金邊緊緊的絞纏著一個拜月教教徒的脖子,用力一勒,隻見眼前突然濺起一片殷紅,一如幼時見到的那隻餓狼一般,瞬息之間便已不知那顆頭飛向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