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祺看著地上痛苦掙紮著的孤雲,隻是冷冷一笑,緩緩俯身,拾起金牌,在孤雲眼前晃動著:“難道你已忘了月府向來都是進來容易出去難嗎。看來你還是同五年之前一般的天真,不長心智呢。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權勢,怎能就如此輕易的退讓於你。別以為你練成了幽冥我就會怕你,你難道忘了兩百年前的凡月祭司大人便是死於第三任教主,滄瀾教主的屍毒之中嗎?我本不想對你下此狠手的。可隻要你存於這世間一天,便就對我有十日之多的危險,我不得不如此狠戾,早早了解你的性命。很痛苦是吧?放心,屍毒很烈的,不會讓你受太多的折磨的。嗬嗬嗬……其實你該倍感榮幸才是呢,畢竟這世間能品嚐到屍毒之人除了凡月祭司就是你孤雲了。”
這種尖酸的笑意,宛若來自地獄厲鬼的叫聲一般,直叫聽聞者毛骨悚然。
屍毒,望月教至尊之毒,是一種從僵屍體內提煉出來的毒物,隻要微微接觸人體肌膚,便會立即透空而入,迅速進入人體五髒六腑,腐蝕人心。
孤雲暗運著氣,慢慢靜了下來,不再掙紮,雙眸宛若夜空朗星,盯視著滿是猙獰神色的金祺。眼前晃現的是一張淡若素梨的芙蓉麵,永遠那般的飄逸皓潔,無論如何的悲切仇怨,那張麵容永遠是那般的靜若平湖,絕不會出現眼前這人般的猙獰色彩。似乎明白穆蓁為何要千方百計拆開煙蘿與自己了。任誰見了眼前這個為了權勢而扭曲著的罌粟,都會不由的想到那個如煙似霧般的女子吧,她們倆人根本就是雲泥之別,一為魔,一是仙。隻是穆蓁,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兄長,其實因是為了自己隱藏於心的那份深深的愛慕之情吧。那般淡雅似清風的女子,天下之人又有幾人不會上心於她呢。隻是……那已是一顆封閉著的心,這世上除了穆清,又還有誰能駐進她的心房?
孤雲微動了下手指,暗暗一笑,緩緩的站立了起來。
“你……你怎麼還能站起來?明明屍毒上身了,怎麼可能……”金祺臉色頓白,這方真正的驚恐了起來,急速的往後退去。
孤雲嘴角中的笑意更濃,然而眼神卻也更加陰冷,如冰霜一般:“看來是我太過慈悲了,本還想留你一條賤命,卻未料的到你竟然如此狠戾,竟然用上屍毒。隻是你大概不曾想到,屍毒於我竟然並無多大用處吧。”雙掌合十,綠衫翻飛,隻見無數灰色氣團如蛇一般,迅速的從孤雲體內蜿蜒著的攀爬到十指之間。
金祺見此,不由的心一緊,急急於袖中取出一個拇指般大小的金瓶,快速的拔去軟木塞,一縷濃烈的飄散出來。
孤雲一震,全身頓然僵硬,一個不注意,彙集到指間屍毒又被迅速的從新吸回體內,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大驚失色:“反噬蠱蟲!”
“沒想到吧。”金祺陰笑了起來,“屍毒雖然不能對你怎樣,當你也別想將其逼出,就讓與你永生,永遠折磨反噬著你!”
“你以為這點小把戲能將我怎樣!”孤雲俊眼半眯,陰寒一笑,雙手交叉,於半空中化下一個符,身若幻影,形似鬼魅,隻見一波波的綠色狂瀾直向金祺緊緊的襲去。
金祺躲閃不及,隻覺心口猶如利劍穿過,渾身血液冰凍起來。身形向後一仰,橫腰重重的砸向玉柱,反彈而回,橫臥地上,一股熱血上湧,如花雨般的絕豔,噴灑四方。
然而孤雲並未就此而放過她,緊接著,隻見兩股烏黑的屍毒之氣從孤雲左右手的少衝穴射出,化外劍氣,急急襲向金祺。金祺隻來的及一個狼狽的躲閃,借助玉柱躲過那致命一擊。手如蛇影急速向調花玉階上的花芯按去,一隻金籠從空而降,直直向孤雲罩去。金籠一動,伏魔殿內瞬間銀鈴大震,響聲遍及月府各個角落。隻是一眨眼,殿堂四周就已布滿了一片雪白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