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一點一點的拆開往事,跟她講述這些,是不是代表多少他已經放下了一些,所以才能夠不緊不慢的跟她講過去的事。
時初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已經告訴了他,他猜的沒錯。
薄靖司隻是聳了聳肩,“他雖然做事狠辣,但還不至於狠毒到這種地步。但是,那火就算不是他放的,也跟他脫不了幹係!”
說到這裏,他的眼神變得陰鷙起來,整個人也顯得森冷了很多。
“他一輩子,都跟黑這種顏色沾著邊,逃不開躲不了,也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躲吧。但是我母親不想,她想過平凡的日子,所以,她認識了我父親以後,就脫離了他,想要過最平淡的生活。可是,並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他的仇家不能找他報仇,自然就找上了他最親的人。”
這一次,時初沒有說話,沒有打斷他,讓他繼續說下去。
她雖然還沒完全聽完,但是已經能預感到,那是怎樣一個讓人傷痛的故事,也因為這樣,才會讓他的心裏存在那麼深的芥蒂。
“那群人,把門鎖上,就這樣澆汽油,點火,做的幹淨利落。”他語氣很平靜,就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時初沒忍住,“那,你爸媽沒反抗嗎?”
“反抗?”他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對付那樣的人,你以為他們這種平凡夫妻,反抗能有用嗎?他們做的最果斷決絕的事,就是把我藏到了臥室的衣櫃裏,告訴我沒有他們叫我,一定不許出來……”
說到這裏,他沒有再說下去。
抿了抿唇,臉色顯得很陰沉,然而從時初的角度往上看,可以看到他眼底那濃濃的化不開的悲傷。
她心裏很難過,但她知道,那種難過絕對比不上他此刻的萬分之一,她隻能抬起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臉頰,然後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胸口,好像這樣就可以讓他好受一點。
薄靖司往她的頭上靠了靠,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似乎在安慰她,可她知道,他是在安慰他自己。
“都過去了。”她輕輕的說,“你爸爸媽媽很好的保護了你,他們是很好的父母。”
“所以,如果不是因為他,就不會發生這些。他以為這些年偷偷摸摸的給我提供資源和幫助,就是對我的補償了嗎?他欠我的,這輩子都補償不了!”幾乎能聽到他咬牙的聲音,真的是很恨。
“那……也不能全怪他。”她小聲的說,生怕他會生氣,“坦白說,應該怪那些罪惡的人,你對他,隻是遷……怒……”
鬆開手,他看著她,“不是遷怒。如果不是他撈偏門,又怎麼會引來橫禍,所以,我不可能不恨他,不怪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時初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樣的恨,恨了那麼多年,絕對不是她簡簡單單說兩句話,就可以撫平的。
輕歎一聲,她靠著他,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