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會歎氣了。”她一本正經的說。
“你有提過問題嗎?”修長的手指撓了撓太陽穴,他明明在裝傻。
“如果薄先生這麼健忘,我可以再問一次,我以前救過你?”
回憶了不知道多少遍,真的不記得曾見過他這張臉,關鍵是,她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現在不算,從前更算不上,所以,她會救人?
薄靖司見她如此執著,不由得笑起來,墨鏡下,看不清他的眼神,笑容卻是燦爛的,“看來你時大小姐救過不少人,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曾經救過誰。”
“恰恰相反,我不認為我救過人。”她擰起眉頭,不喜歡這種跟人繞圈圈說話的方式。
“那就結了,既然沒救過人,你又為什麼一定認為你救過我?就因為我隨口的一句話?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摘下自己臉上的墨鏡,掛在了她的鼻梁上,他往後靠了靠,調整自己的座椅,閉上眼睛,似乎準備休息了。
“你絕對不是隨口的一句話,我雖然很笨,也很容易被人騙,但是我分得清是隨口還是脫口,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說,如果你對我並無惡意,為什麼就不肯坦誠相待?我的事你都知道,你的事我一無所知,你認為這公平嗎?”
“你覺得這世上有絕對的公平嗎?”他閉著眼睛,不答反問。
“沒有,但你我之間,就不能有嗎?”
時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執著,這些天一直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從來到他的身邊開始,她原本的重心似乎已經慢慢在轉移,複仇這件事,提不上日程,也似乎無從下手,他說會幫自己,可是他是誰,自己能相信他多少?
本來閉著眼睛悠閑自在的薄靖司,忽然睜開眼,目光如精光乍泄,如雨後密葉間投射進來的第一縷光,讓人猝不及防,又避無可避。
她心頭一陣淩亂,想要閃開卻又來不及,被抓了個正著的狼狽,索性隻能坦然迎上。
他薄薄的唇角翹了起來,弧度如他的人一般銳利,緩緩的抬起身體,如一隻慵懶睡醒,剛剛發現獵物,漫不經心而又蓄勢待發的獵豹,逼近她,“你我之間?”
隻是簡單的四個字,每一個字都敲在她的心上,讓她緊張的透不過氣來。
“我的小初兒,你我之間,到底是個怎樣的定義呢?你之於我,用怎樣的身份,怎樣的位置來問我?”他似笑非笑,眼睛裏寫滿的東西太複雜,讓她不敢去深究。
想起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她並非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一直以來,她拒絕拒絕再拒絕,可是卻根本逃不開他的掌控,命運似乎將他們緊緊的捆綁在一起,如果這叫做宿命,那她逃的意義何在?
之前怕自己會拖累他,如今,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槍擊,卻不知究竟會是誰拖累誰,也許他們之間有很多的相似,未必是一場失衡的較量。
挺起脊背,她屏住呼吸,凝視著他的眼睛,“以,薄靖司妻子的身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