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耀看了一眼緊跟在他身後的時初,欲言又止。
“不必瞞她,有些事,她也該知道!”一邊倒著紅酒,薄靖司不緊不慢的說。
時初差不多已經習慣了,他們說話,一直都是這樣神秘兮兮的。
再看了她一眼,司耀往前走了兩步,靠在酒櫃的另一邊,接過薄靖司倒的紅酒,卻並不喝,隻是捏著杯子的下端,輕聲道,“目前查到的來說,醫院裏應該是沒什麼貓膩的,問題隻怕出在人的身上。之前動手的那次,用的不是本市的人,想必那女人也是忌憚,所以沒用自己身邊兒的,隻不過是雇傭來的。但這個也就棘手了點,線索全無,就算找到,也沒什麼價值。”
“也就是說,一無所獲?”淺抿了一口酒,薄靖司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其實司耀說的算是比較隱晦了,但是聽著“醫院”“動手”“那女人”“雇傭”,也敏銳的察覺到他說的大概是什麼事,不由自主的也靠了過來。
“那倒也不是。”司耀說,“至少查到了這個——”
說著,不知何時,他手裏多出來一張相片,往前推了推。
時初立刻湊上前來看,相片是一個男人,看著有一點點眼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
穿著休閑雞心領毛衫,一看就是天冷的時候拍的,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但是那笑,時初怎麼看著都覺得不舒服。
“皮笑肉不笑,臉方眼邪,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薄靖司隻是瞥了一眼,頗為刻薄的說。
司耀笑了笑,“這人真名叫董業,但是一般外麵的人稱呼他——”
突然一聲尖叫打斷了他的話,時初連連後退兩步,臉色煞白,方才那聲尖叫就是她發出來的。
薄靖司麵色微變,將手裏的杯子立刻放在了桌麵上,三兩步跨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將她拖入自己的懷中。
然而她渾身還是控製不住的顫抖,顯得很是驚懼和害怕。
低下頭,薄靖司雙手捧住她的臉,“聽著,有我在!”
“李醫生,李醫生……”
總算聽清楚她嘴裏念念有詞的是什麼,她的眼睛裏除了驚懼,還有濃濃的恨意,那深沉濃烈的恨意讓薄靖司心驚,即便是自己多次惹惱了她,她生氣的時候也帶著些孩子氣,可是這樣深沉的恨意。
用力的將她按住自己的懷中,用自己的胸膛和懷抱去溫暖她,“有我在!時初你給我聽好了,有我在!”
一旁的司耀先是不解,旋即就明白過來,沉默下來,緩緩的將那張相片拉回,手指尖點在了相片上。
過了好一會兒,時初才算緩過勁來,已經不再叫也不再說話了,或許是放鬆下來就太過疲累,靠著他的胸前,似乎有了睡意。
薄靖司就這樣攬著她,一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胳膊,轉頭給了司耀一個眼神,他便會意的拿著相片起身,走出了吧台的位置,離開他們的視線。
司耀在外麵差不多喝完了一杯咖啡,薄靖司才一個人從裏麵走了出來,身上的襯衫有些褶皺,麵色卻不甚輕鬆,大步走到他的麵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