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彩霞說著就開始抽泣了,聲音是那麼的悲切,跟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欣欣甚至過去在她的肩膀上抱了抱,希望能讓她得到稍微的一絲安慰。
“此後,我在租賃的小屋子裏哭了一個晚上之後,毅然決定放棄了所謂的尊嚴和道德,便開始應聘到環亞集團當公關。公關——”寧彩霞冷笑了一聲,“你們應該也知道,公關是什麼意思,陪吃、陪喝、陪聊天,這都是最起碼的工作,甚至還要……那些整天衣冠楚楚、冠冕堂皇的領導、高層,其實他媽的跟畜生沒有什麼區別。有些甚至毫不掩飾地開價,一次,一個晚上,一個條件……起初,我還守著自己的底線,將他們一次次拒絕了。”
“然而,大概一個月之後,卞德擁,你們大概也認識。他找到了我。他告訴我,有人看上了我,是一個對公司非常重要的人物,希望我能給公司做一次貢獻。他答應我,完事之後,給我三萬元獎金。什麼狗屁獎金,其實就是賣身錢。”寧彩霞狠狠地道,“當時我弟弟正準備結婚,家裏很需要錢。我媽給我哭訴了幾次,說好不容易供我上完了大學,現在卻不管家裏的事情了,希望我不要隻顧自己等等。我開始動心了,幾乎是稀裏糊塗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一個也不知道長的什麼樣的男人。”
寧彩霞敘述到此,王清華做了個停頓的手勢,問道:“你真的沒有看清楚,你是跟誰……在一起的嗎?”
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既然卞德擁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那就肯定跟政府的人有關。環亞集團是壟斷企業,不需要跟什麼客戶打交道,一般都是客戶上趕著巴結環亞集團的人,從來沒有環亞集團的人巴結客戶的道理。
寧彩霞想了想道:“我當時走進房間的時候,那個人正在衛生間裏洗澡,我就閉上眼睛躺在了床上。一會他從房間裏出來,就開始瘋狂的在我身上撕啃。當是我一直沒有看他,我害怕我看一眼,就會恨一輩子。”
王清華接著問道:“那你是如何認識馬戰勝的呢?”
寧彩霞停頓了一下,又問龍天劍要了一根煙,抽了起來,接著道:“其實……馬戰勝應該算是我的恩人吧。他對我很好。是他把我從環亞集團撈出來的。他是省政法委政工處處長,這一點,你們也知道,跟環亞集團有些來往。他當時跟我們的老總卞德擁在一塊喝茶的時候,我也在旁邊作陪,就看上了我。趁卞德擁上廁所的機會,他就給我說,希望我不要再在環亞集團幹下去了。希望我能找一份正式點的工作。我當時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隻當他逗我玩,也開玩笑說,那好啊,隻要你能給我找個好點的工作,我就給當小老婆。不想,過了沒多長時間,卞德擁就給我說,讓我辦理一下手續,準備去檢察院上班。我這才知道,馬戰勝並不是和我說著玩的。他是認真的。我當時興奮的幾乎要跳起來了。你也知道,現在考公務員比高考還要難不知道幾百幾千幾萬倍,更何況公檢法這樣的好單位,想我們這樣普通的大學畢業生,想要進去,可以說比登天還難。”
王清華打斷了她,繼續問道:“當你去檢察院工作之後,是不是就真的當上了馬戰勝的……情人。”
寧彩霞點了點頭道:“你想想,馬戰勝既然能給我這個工作,就能把這個工作奪走。而且他剛開始的時候,給我說的很清楚,說他喜歡我。我也答應給他當小老婆了,雖然當時隻是一句玩笑話,當他已經認真了。我如果不認真,他肯定不會答應。”
王清華點了點頭,道:“你說的這……算你的曾經吧。你的過去,我們……也很同情,當然,這也不是任何一個人造成的,是這個社會……也許是……”
王清華忽然感覺自己麵對寧彩霞,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想不到審訊中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自己不是曾經偶然解救了X市市長李高矚,幾經波折進入了官場,自己現在的境況,估計跟寧彩霞的曾經相差無幾,甚至還不如人家。人家起碼還是個女人,還有一個能出賣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