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冰櫃房中一般情況下能停放多少屍體呢?”王清華接著問道。
“停放在冰櫃房中的屍體,一般都是因為各類刑事案件的需要,才停放在這裏的。有的是家屬要求停放在這裏的,有的是政府或者警察讓停放在這裏的。數量一般都不會很多。最多的時候也沒有超過過八十具,也就說冰櫃房從來沒有放滿過。當然,夏天的時候數量可能會大一些。因為很多人都希望擇吉下葬,而夏天的時候殯儀館是不放隔夜屍體的,所以會先把老人的屍體停放在冰櫃房。”女管理員說完咳咳地咳嗽了兩聲。
這時在樓道口一個影影綽綽的影子晃動了一下,就往這邊走來,王清華能看出來,那是等在太平間外麵的楊澤勇。
楊澤勇一走過來,馬上問道:“王書記,情況怎麼樣了,是不是詐屍啊?”沒等王清華說話,馬上接著道,“我給你說,這玩意邪乎的很。我過去也不信,可是時間長了,就由不得你不信。去年我們破了一個案子。一個女人失蹤了一個多月,報案後,我們就開始排查,排查了一個多月,終於在一口老井裏找到了。那水井起碼有一百多米深。可是我們把那女人撈上來的時候,那女人竟然沒有死,能跑能走,就是神誌不清,你說奇怪不奇怪。我們以為人找到了,總算了萬事大吉了,不想那女人卻突然開口說她是被狠心的丈夫推下井的。我們就對她丈夫進行再三盤查,最後終於弄清了事實真相。原來她丈夫在外麵好了一個女人,要跟她離婚。她死活不願意,她丈夫才出此下策,把她推下了井。這當然就是謀殺罪了,我們就把她丈夫逮捕了。不想剛剛把她丈夫逮捕的第二天,那女人竟然也死了。而且死的沒有任何征兆。我們又叫法醫過來做了一個鑒定。法醫的鑒定結果竟然說這個女的已經死了一個多月了。你說這事邪門不邪門。這件事,可是省刑偵隊很多同誌都親眼看到的。”
兩個人說著話,已經走到了醫院大門口,跟那位太平間的女管理員,告了別,王、楊二人也分手各自走了。
回到檢察院招待所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看門的保安把王清華擋在門口盤問了半天,才放進去了。同時,王清華也感覺自己這個政法委副書記在省城確實不算什麼。連檢察院招待所的保安都不放在眼裏,何況是別人呢。
上樓後,小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正爬在吧台上呼呼大睡。電梯門開開後,她竟然也警覺地起來了,一見是王清華,急忙迎了過來問道:“王書記這麼晚了還要出去辦事啊?”
王清華親和地笑了笑,也不必把晚上的事情告訴小唐,免得讓一個小姑娘不敢在樓道裏呆,道:“我出去有點小事,你怎麼還不休息呢?”
小唐的腦袋馬上就耷拉了下來,嘟著嘴,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剛才我還以為你休息了,就出去玩去了,想不到你還要出去辦事。我們頭兒知道了,說我擅離職守,把我狠狠地臭罵了一頓。說我是你的專職服務員,一定要等你休息了,我才能休息。”
王清華看著小唐一副讓人愛憐的樣子,故意嚴肅道:“這是什麼邏輯嗎,你又不是我的秘書,難道還要整天跟在我後麵不成?你們頭兒簡直是無理取鬧。”
招待所有招待所的規定,王清華當然也是為了哄小唐開心才這麼說的。
不想小唐馬上就來勁了,嚷嚷道:“就是嘛,這是什麼狗屁邏輯嗎。難道做服務員就要客人吃飯、喝水、拉屎、撒尿都跟上嗎。我是服務員,又不是奴才、丫鬟,憑什麼呢?!”小唐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倒惹得王清華哈哈笑了起來。這妮子當服務員確實有點屈才了,要是當個演員都絕對是個好角色。
不過王清華也無心跟她磨嘰,安慰了兩句,對她道了聲晚安,就進了房間。
躺在床上,王清華將晚上的事情在腦子裏重新整理了一遍,發現楊澤勇跟那停屍房的女管理之間有著某種默契一樣。要不然,一向跟冰冷的跟屍體一樣的女管理員,為什麼要在出太平間的時候咳嗽那麼一聲呢。而恰恰是那聲咳嗽之後,楊澤勇就出現在了樓道口。那麼女管理員為什麼要咳嗽呢。咳嗽又要給楊澤勇傳遞一個什麼樣的信息呢?總不會是單純就是要告訴楊澤勇,自己出來了吧。而且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啊。
淩晨,王清華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久久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