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權紅河的工資要拜訪的是哪一位別的副書記,甚至是書記,那位書記即便是不受寵若驚,也會馬上屁顛屁顛地跑去獻殷勤。可惜他要拜訪的是王清華,就不可能得到那麼高規格的嬌寵了。
王清華哦了一聲,麵無表情道:“什麼時候來的,有什麼事兒嗎?”說著拿了一份報紙,隨便瀏覽了起來,也沒當回事。
馮立傑忙道:“權公子今天早上剛剛到,為了避免過多的麻煩,沒有入住菊園,而是住在了金鑫大酒店。權公子還說這次來Y市主要是拜訪王書記您,別的人一律不見。”
王清華翻了一下報紙,冷笑了一聲道:“他拜訪不拜訪誰,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沒必要給我說的這麼清楚嘛。這樣吧,既然人家過來拜訪,也是一片好意,咱們也不能冷落了人家,你告訴他,讓他晚上到菊園。我在菊園宴請他。”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啊。權紅河的公子為什麼要拜訪自己的呢。難道是權紅河的工資吃多了撐的沒事幹,想找王清華玩玩?絕不會這樣的。沂南新區開發的事情,早就在省裏吵的沸沸揚揚了,誰都知道那是一塊肥肉,隻要抓到就是賺到。權紅河的公子此來多半是盯上了沂南新區這塊肥肉。
那麼權紅河的公子為什麼不直接找廖天明和萬重山,而要找王清華呢?
其中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廖天明和萬重山現在是水火不相容,誰都瞪大了眼睛盯著對方,恨不得對方馬上出點事,把對方一腳踢開。沂南新區開發,涉及到數十億的資金,這麼大的項目,無論他們兩個誰從中做手腳,肯定會被對方死死盯上。到時候恐怕就會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王清華初來乍到,底子幹淨,而且在市裏的口碑不錯,誰也不會輕易跟王清華過不去,而且是隻是個副書記,也不容易惹人注意。退一步講,即便萬一是出了事,也相對比較好處理。
不過並非所有的事情都是想象的那麼好處理,他可能怎麼也不會想到王清華有龍騰躍這一層關係,如果知道的話,權紅河的公子權經緯就算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找王清華。
馮立傑卻站在那裏沒有走,王清華就問:“還有什麼事兒嗎?”
馮立傑哼唧了半天道:“王書記,是這樣的,剛才權公子說……一會中午在金鑫宴請您……”
馮立傑當然也不知道王清華的背景,隻當王清華在X市的反腐鬥爭中立了功,在X市也沒有辦法再呆下去了,才調任Y市的。不光是馮立傑,Y市的上下官員估計也都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對於權紅河的敬畏,當然要遠大於對王清華的敬畏。他大概也認為,就算是屈尊,王清華也應該赴約,去金鑫。
王清華鼻子哼了一聲道:“馮秘書,你去吧。”再沒有說什麼。馮立傑就為難了起來,本來不該說的話就說了出來道:“王書記,您看……還是去吧。權公子來一趟不容易。其實市裏很多人想跟人家接近還沒有機會……”
王清華就放下手中的報紙,抬頭用眼睛盯著馮立傑,也不說話。馮立傑就不敢再說下去了,道:“好吧,我馬上通知權公子。”轉身欲走。王清華就把馮立傑叫了住了道:“馮秘書,你以後注意點,權紅河同誌的孩子應該有名字吧,你不要整天權公子權公子的叫,都什麼年月了,哪兒還有什麼公子。”
馮立傑雖然表麵上是是是地應了幾聲,估計出了房間,馬上就會罵王清華傻蛋了。然而到底誰是傻蛋,還說不定呢。
把報紙隨便瀏覽了一遍,也沒有什麼新聞。王清華就開始批閱剩下的文件,直到中午中午下班時間,馮立傑過來叫王清華,那些文件還沒有批完。
就這麼一個市委,整天也不知道從哪兒來那麼多的文件需要批閱,其實有些文件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多人逐一批閱的,隻交給分管領導看看,做個批示就是了。比如政法方麵的文件,可以讓唐福雲全權負責,唐福雲做不了主的,再上市委常委會解決,也沒有必要讓王清華一個分管組織工作的副書記過目。可這也是多少年形成的規矩,上麵沒有指示,誰也不敢廢棄。
另外一個原因,可能就是過去的領導見下麵的人整天閑的沒事幹,就幹脆做了這麼一個規定,讓他們勞碌不停,倒還顯得盡職盡責。要不然老百姓就說幹部都是擺設,根本沒有用。還不如讓他們忙一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