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華不想讓馬妮捅破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再要談條件就成了一樁肮髒的交易了,一旦傳出去,對自己的影響肯定不好,就馬上製止道:“馬妮,你年齡還小,很多事情都還不明白。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難處……”說到這裏,又覺得自己跟一個訛詐自己的小姑娘談論這些大道理根本沒有意義,就幹脆直截了當道:“好了,不說這麼多了。我還有事,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說出來吧。我盡量讓你滿意。”王清華說的已經夠直白了。再清楚了就不能說了。領導也會犯錯誤,但是領導的錯誤都屬於工作或者生活失誤,不能叫錯誤。領導是絕對不能承認的。不是領導不知道承認,而是領導一旦承認了,威儀就會大打折扣,這比什麼都要命。王清華清楚這個道理,隻能用這種口氣跟馬妮說話,甚至有些BI馬妮就範的意思。
馬妮也有些著急了,急的滿頭大汗道:“王書記,您聽我把話說完。我想您肯定是誤會了。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把你扶到床上,你卻抓住我的胳膊不放手,嘴裏還一直叫一個欣欣的名字。我害怕大叫您休息,也沒有拉出我的胳膊,就一直陪在你的旁邊。其實,您起床後,我就有些後悔了。我想你肯定會誤會,肯定會認為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事實上,我們什麼也沒有做。你就是一直死死地摟著……我的……我的胳膊,嘴裏叫欣欣的名字。”
馬妮一口氣把事情說完了,癡癡地看了一下王清華,急忙又低下了頭,道:“我是擔心您誤會,心理會覺得過意不去……我……不想這樣……我希望我們能坦坦蕩蕩的麵對。”
原來如此,隻是虛驚一場,自己那天晚上根本沒有把人家小姑娘怎麼樣,又覺得自己剛才的態度有些太過分了,把人家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看成了訛詐自己的小人,心裏難免又有些過意不去,但是臉上也不能表現出來,就哦哦哦地應了幾聲,莫名其妙道:“沒關係的,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提出來。我們是兄妹嘛,不比外人。”
馬妮就愣在那裏半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臉紅了一下,忽然道:“我不想做你的妹妹。”說完扭臉一溜煙跑了出去。
王清華豈能看不出小姑娘的心思,也隻能笑笑了事。
不一會廉根奇過來了,嬉笑著給王清華打了個招呼就吆喝著讓馬妮送水果。對於廉根奇這種誇張的獻殷勤,王清華早已經習慣了,隻坐在沙發裏看報紙,也不理他,任由他在屋子裏這裏看看,那裏收拾收拾。
大約酒店多的時候,原子同和吳明舉竟然一塊過來。按理說,這兩個人是走不到一起的。原子同整天跟在廖天明屁股後麵轉悠,吳明舉有點特立獨行的味道,總是在忙自己的工作,對原子同這樣的人應該是看不起的。
原子同進來就有些喧賓奪主的意思,向王清華問了一聲好,就開始像主人一樣給讓吳明舉坐下,又去倒了茶水,見廉根奇還站在那裏,拉著臉道:“廉總,這裏沒什麼事兒了,你就先忙去吧。我和吳部長要給王書記彙報工作。”廉根奇就跟太監一樣,是是是地應了幾聲出去了,又輕輕地拉上了門。
吳明舉這個人還是有一定的個性的,無論是開市委常委會,還是平時的工作,都少言寡語的,該自己說的說,不該自己說的堅決不說。實在沒辦法了,總是避實就虛,輕描淡寫地說上兩句。好像沒有什麼圈子。但是王清華能感覺出來,他其實屬於萬重山圈子裏的人。至於有沒有跟萬重山拜過把子就不可而知了。像許林海一樣,肯定是萬重山的拜把子,可誰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誰都不能說。
吳明舉坐下來,客套了兩句就直奔主題道:“王書記,您讓馮處長給我交代的事情,馮處長已經給我說過了。我肯定會嚴格執行。隻是……莫傑同誌也說想要下去掛職。按道理來說,莫傑同誌非常年輕,各方麵也需要進一步鍛煉。可是讓一個副市長下去掛職,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合適。所以就想過來請示一下您的意見。”
“胡扯!”聽了吳明舉的話,王清華拍案而起,道:“那個莫傑到底要幹什麼?啊?一個堂堂副市長,要到企業掛職。成什麼樣子。他什麼意思嘛?難道他這是在說黨這麼多年白培養了他嗎!你告訴那個莫傑,如果他想要下去掛職,就幹脆給市委打辭職報告。別人不敢給他批,我給他批。”
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