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華說完,談話一下子僵持了下來。蘭滄海急忙打了個圓場道:“清華啊,從剛才的談話就能看出來。你可真沒辦法跟張秘書長比啊。張秘書長是心懷天下,從全局的角度看問題。而你呢,隻是從一個角度看問題,死揪住一個問題不放。這種思路起碼就是有問題的。”
蘭滄海這句話給了張儉之一個很大的麵子,當然也給了張儉之一個錯句,讓張儉之覺得,蘭滄海也是跟自己站在一個立場上的。這樣以來張儉之的口氣就硬了起來。
“清華同誌啊,你還年輕,算是咱們省,也可以說是全國最年輕的副市長了吧。魄力很大,但是經驗不足。還需要多多向老同誌學習嘛。小王莊的案子,聽明月同誌說,你做了大量的工作。但同時也給明月同誌出了不少難題啊。如果你隻是一個檢察院的副檢察長,你的這種做法沒有什麼錯。但你現在已經是一位副市長了。作為副市長就要有大局觀念,要把整個X市今後的發展放在心頭,要把X市數百萬老百姓今後的生計放在心頭,不能總是揪住一個問題不放。你這樣做是要出問題的,我想王大成書記也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張儉之說完,沉默了一會,低聲接著道:“我可聽說,王大成書記對你的成見不小啊。你可千萬不要把一個本來平步青雲的事情,搞的雞飛蛋打啊。”
張儉之說到最後,竟然有幾分威脅王清華的意思了。
蘭滄海也許是害怕王清華說什麼過頭的話,急忙道:“張秘書長的意思是說,王大成書記也非常關心像你這樣的年輕幹部,希望你能再接再厲把今後的工作搞好。”又對轉身對張儉之道:“張秘書長,我說的沒錯吧?”
既然蘭滄海給王清華說話,張儉之就不能再說什麼了,隻好點了點頭道:“蘭書記說的很有道理,王大成書記是這個意思。另外明月同誌也是這個意思。希望你能夠全力配合省委和市委,把這次中紀委的調查工作搞好。”
張儉之說完,還沒等王清華開口,就轉身跟蘭滄海拉起X市過去的事情。
“X市能有今天的發展不容易啊,裘老都八十歲高齡了還經常從首都打來電話問咱們X市的發展情況。你說從裘老到王大成書記,到關鳳鳴書記,再到你,四屆班子,小三十年的功夫,咱們X市發生多大的變化啊。我昨天下午過來簡直都不敢認了。這哪兒是三十年前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爛攤子啊。”
蘭滄海接過張儉的話不無感慨道:“是啊,那時候我還是個鄉鎮的黨委副書記,是裘老領著我們,讓我們放開膽子幹。當時中央的政策還不是很明朗,各方麵的壓力還非常大,是裘老頂著各種壓力,帶領我們一直走了過來。一直想去北京看看裘老,卻一直沒有機會。等這次中紀委的檢查過去之後,一定去北京見見他老人家。對了,裘老的身體現在還好嗎?”
“好著呢,聽說裘老每天早上還能打一套太極拳。”張儉之眉飛色舞道,“這次王大成書記去首都看病,我也順便看了一下裘老。裘老對咱們省,特別是你們X市,那是非常照顧的啊。你們可不能給裘老丟臉啊。X市這麵旗之所以能豎起來,我也不是說你和關鳳鳴書記沒有功勞,但是裘老起碼有一半功勞。沒有裘老開的這個好頭,你們X市走不到今天這一步。現在雖然出了一些問題,但也不能影響改革發展的步伐。”
蘭滄海和張儉之,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一些過去的事情。但主要還是圍繞一個裘老。這個裘老是誰呢?王清華想問一句,覺得又有些過於冒昧,就沒有問。一直聽著。
“X市能發展到今天,的卻不容易,可以說花費了我們這一代人的全部心血。但是發展過程中積病也很多,有些甚至已經成了頑疾,到了不治不行的地步。這個蓋子一直以來沒有人願意把它揭開。看來在我手裏是逃不過去了。”蘭滄海還是把話題說到了問題之上。
“老蘭啊,揭蓋子的事情,已經提了很長時間了,從中央到省委一直在提這個問題。但是一直不是沒有真正揭開過嗎。現在是有些地方已經有所動靜了,但大氣候還並沒有形成。關鍵問題是揭開這個蓋子不容易啊。”張儉之回應了一句。
“是不容易,但再不容易,也要有人揭開它吧。要不然是要亡黨亡國的。現在下麵的老百姓已經開始不信任政府了。這就是一個苗頭,就是一個警戒。如果我們再這樣放縱下去,和平時期看不出來,一旦有所動靜,問題馬上就會升華的。前天我上網的時候,竟然看見有些年輕人在網上發表評論說,希望XX國兼並咱們國家,下麵的支持竟然還有一大串。我看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愛國主義教育的問題了。說明我們政府本身已經存在問題了。”
蘭滄海所說的同樣的內容,王清華在用手機上網的時候也看到過。這不能不引起大家的重視。一個國家的國民都不愛自己的國家了。如果這樣發展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