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市公安局位於市府路南端。但並不在市府路街麵上,而是在市府路上的一個沒有名字的胡同底端。胡同並不是很深,但周圍全部被居民房包圍著。公安局就位於居民房的中間。這裏本來早已經不適合做公安局了。公安局的新地址也已經選好了,就在原來交警中隊的位置。不過現在還沒有建成使用。
吳豪強和蕭飛都沒有去過公安局,兩個人是打的去的。到了公安局胡同口,一看地形,吳豪強傻眼了。這是什麼地形,是典型的隘口地形——易守難攻,就一個大門能進去,周圍都是高高的居民樓。而且公安局的大門是八九十年代修的那種大門,根本不是鐵柵欄,而是高高的鐵門。鐵門一關,幾乎就與外界隔絕了。
吳豪強心裏就沒底兒了,給蕭飛道:“要不給三哥說一下,讓他另想別的辦法吧。這要進去恐怕都困難,更別說到裏麵偷東西了。”
蕭飛在周圍看了看,也沒有跟吳豪強說話,看完了,才對吳豪強道:“我已經看好了,今晚咱們就動手。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咱們先到外麵吃點東西吧。”
蕭飛大概看了四五分鍾的時間,在周圍居民樓上看了看,在公安局的鐵大門上看了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吳豪強心裏就開始犯嘀咕了,道:“你有把握嗎?”
蕭飛看著吳豪強道:“你怕了嗎?要是你怕了,我一個人進去。”
這是什麼話。吳豪強什麼時候怕過。這不是在小看吳豪強嗎。吳豪強那裏受得了。吳豪強給王清華說的時候是這麼說。王清華估計,吳豪情這個時候真有些怕了。那畢竟是公安局,進去,如果出不來,就等於是自投羅網了。想想這事也真有些為難吳豪強。
蕭飛說完就徑直走到市府路上,隨便找了一家飯店,要了一盤牛肉,一盤炒雞蛋,一盤土豆絲,一盤花生米,要完了問吳豪強要什麼。吳豪強不快道:“你這都要齊了,葷素兼顧,我還要什麼。行了就這些吧。”
蕭飛看著吳豪強,隻是笑,也沒有說什麼,又問吳豪強要什麼主食。吳豪強心想,都這份上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裏主食、副食地吃喝,真是服了你了,就沒好氣地說了一個字:“麵。”
“炒麵,還是湯麵?”蕭飛繼續問道。
“炒麵。”吳豪強隻多說了一個字。
安排好飯菜,讓吳豪強意想不到的是,蕭飛竟然又要了一瓶老白幹。吳豪強再也無法忍受了,躲過蕭飛手中的酒瓶子道:“你把話說清楚,今天晚上我們動手還是不動手。如果動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要命了啊?”
蕭飛重新抓過酒瓶子,意欲從吳豪強手中奪過來,吳豪強卻死死地攥在手中不放。蕭飛看似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動手就不能喝酒了嗎?我喝點酒,禦禦寒總可以了吧。”
吳豪強道:“你禦寒可以,但總不能喝酒吧。你喝完酒,再動手恐怕就不是禦寒了,而是要倒黴了。那是公安局,不是你隨便到那個富人家裏搜摸點東西。”
蕭飛突然一伸手,手在吳豪強手臂上轉了一下,不知道做了一個什麼動作,吳豪強隻覺得手立刻像中電一樣麻麻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將酒瓶子放了。蕭飛另一隻手正好伸過來,接了酒瓶子。
打開酒瓶子,蕭飛問吳豪強喝不喝,吳豪強那裏有心思喝,就沒好氣地說了一聲不喝。
這瓶酒蕭飛一直喝到深夜十二點鍾,老板說要打烊了,蕭飛才將最後一滴酒倒進自己的口中,給老板結賬,然後拉了吳豪強走人。
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市府路上,本來人就不多,現在更是寥寥無幾了,隻有偶爾經過的一輛出租車,也是飛馳而過。有的出租司機見了蕭飛和吳豪強,就停下來問一聲,走嗎?蕭飛,或吳豪強擺擺手,人家馬上也就走了。
蕭飛出來的時候穿了一件很厚實的軍用大衣,吳豪強穿的是羽絨服。兩個人不緊不慢地往公安局的方向走去。快到公安局所在的胡同的時候,吳豪強問蕭飛:“我們這樣過去,怎麼進去啊?”
蕭飛笑了笑,手一伸,從腰裏摸出一截繩子頭,在吳豪強麵前晃了晃。吳豪強說:“你有繩子有什麼用,又沒有人給你拴在牆頭,等你爬。”說完一副不屑的樣子,不過吳豪強心裏也真是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