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華並沒有因為事態變的越來越緊張而不去見李市長,相反,王清華感覺,越是這個時候,越有必要見一見李市長。李市長現在好像把自己置身事外一樣,很多本應該李市長露麵的地方,李市長竟然都沒有露麵。這一點讓王清華感覺非常奇怪。李市長即便是要明哲保身,要躲要藏,也不是這種躲法藏法啊。李市長這是要幹什麼呢?或者是揣著一個什麼樣的目的呢?王清華想不明白。所以王清華要去見見李市長。這樣即便是弄不明白,起碼也能了解一下李市長的一些想法。
讓王清華意想不到的是,這次跟李市長的見麵竟然是在麻將桌上,而且是李市長住處的麻將桌上。王清華見到李市長的時候,李市長給王清華的感覺很墮落,像個十足的賭徒一樣。
陪李市長的打麻將的幾個人,王清華一個也不認識,但從他們下注的情形來看,他們即便不是巨賈豪富,也應該是有些來頭的企業家。秘書小嚴在一旁伺候著,過一會給幾個賭徒添一次水,儼然像個小服務員。大劉也在場,隻不過大劉現在的角色可要比小嚴威風多了。大劉就坐在李市長的下手,眼睛裏冒著綠光,全神貫注地看著麵前碼放整齊的牌麵。
“東風。”李市長大聲吆喝著出了一張牌,好像根本就沒看見已經進門的王清華。
是小嚴給王清華開的門。有些日子沒見小嚴了,小嚴顯得的更加豐腴了,穿著也很隨便,一身真絲套裙,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好像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危險。王清華恩門鈴,小嚴看門鏡,讓王清華進來,小嚴一言未發,隻是在王清華進來的時候,微微笑了笑,算是給王清華打了個招呼。
“你坐吧。”小嚴給王清華讓到客廳的沙發上,“你找李市長有事嗎?”
“有點事兒,不過也沒什麼大事,”王清華在小嚴身上掃了一眼,小嚴的真絲套裙衣領開的實在有些太低了,寬寬地開放了一大片,白亮一塊露在外麵,讓王清華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是好長時間沒來見李市長了,想過來看看。”
王清華說完,急忙將目光收回來,看了一眼那邊的麻將攤子,問小嚴:“李市長也喜歡這個?”
小嚴訕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算是對王清華的回答,意思告訴王清華,李市長根本不喜歡打麻將,打麻將也是迫於無奈,是在消磨時間。
“你馬上就要上任副市長了,怎麼還往這兒跑?”小嚴突然問了王清華一句,話裏似乎是在擔心,似乎又是在怨恨。怨恨什麼呢?估計小嚴也說不清楚。
“我今天來,一方麵是想看看李市長,另一方麵就是想把這件事兒給李市長彙報一下。”王清華靈機一動,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
“你給他彙報什麼,你這個副市長又不是他提拔的。要是彙報,你也應該找譚明月彙報。”小嚴白了王清華一眼道。要說小嚴前麵說的還有些隱晦的話,這一句卻是不折不扣的怨恨。
王清華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怎麼給小嚴解釋。
“是清華嗎?來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啊。是不是官兒做大了,架子也大了?”李市長一邊整理麵前的麻將,一邊說道。李市長說的時候,根本沒有抬頭,可見李市長早已經知道王清華進來了。
除了大劉之外的另外兩個人,也隨著李市長的話音,向王清華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就站起來對李市長道:“李市長,既然你有客人,咱們今天就玩到這兒吧。改天有時間了,我們再來陪你。”兩個人說著站起來欲走。
李市長也沒有勉強,兩個人便站起來走了。兩個人起身的時候,王清華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下兩人桌布上麵的錢袋,竟然全是撲克牌。李市長跟人玩的是撲克牌,而不是鈔票。這讓王清華大感意外,同時在內心裏對李市長又增加了幾分敬意。前幾天懷疑李市長的事情,一瞬間煙消雲散了。或許自己真的是冤枉李市長了。
“李市長,”王清華從沙發上站起來叫了一聲,“我本來是想給您打招呼的,見你正在興頭上,就沒有打攪您。”
這是王清華平生第一次,將對一個人,你的稱謂改成您。這是王清華對李市長發自內心的尊敬。
李市長端起桌子上剩餘的茶水,一仰脖子,一飲而盡,然後放下茶杯,走到王清華跟前,給王清華擺了擺手,示意王清華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