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芙迷茫地站在一片空地上,身前身後,什麼都看不到,卻有冰冷的風漠然地吹到身上,凍得她抱緊了雙臂,依然冷得直打哆嗦。
“子航,子航,你在哪裏?”秦雅芙終是忍不住喊出了聲,卻發覺嗓子幹澀難忍,痛得簡直承受不住。
“……雅芙,你醒了,你吭一聲吧,告訴我,你這次又是在假裝昏迷是不是?”蘭海軍的聲音喋喋不休地在耳畔絮叨著。
秦雅芙不願意聽,想要用手去捂耳朵,可是又做不到,因為她的雙臂都被蘭海軍壓製著,不由得擰著眉毛歎氣:“為什麼恨我,卻又要救我?”
“因為我愛你!”蘭海軍擲地有聲的回答,令秦雅芙更加沒有了睜開眼睛的勇氣。
“雅芙,你聽我說,你別再這麼折磨自己了,人總得自私點兒,為自己著想,最起碼不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你這麼尋死覓活的,最受罪的難道不是你?”
蘭海軍算是苦口婆心了,他發現,論心狠,他竟是狠不過這個女人的。
秦雅芙的嘴角上揚,懶得再開口,對牛彈琴,任你的曲調再優美,又有何用?麵對這麼個糊塗蟲,哪怕她的理論再有道理,可他聽不進去,還不是說與不說都一個樣子?
“唉,你呀!”蘭海軍看到秦雅芙不搭話,知道她心中火氣大著呢,不由得歎了口氣,“這樣好不好?你答應我,別再折騰了,我去給你拿水,我感覺你有些發燒,還是先吃上藥,再多喝水,如果你能夠恢複過來,也就省得去醫院受罪了。”
秦雅芙心知肚明蘭海軍的心思,估計哪怕自己就這麼死在這裏,他也不會帶她去醫院的,反正自己本就是尋死的心,何必再多費二遍事呢?
所以,秦雅芙看似什麼表示都沒做,可事實上,卻已經擺明了立場。
“罷了,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過去?還是抱著你好了。”蘭海軍無奈地嘀咕一句後,手上用力,把秦雅芙重又抱回她之前住的房間。
床上觸目驚心的血跡還在,但已經開始發黑,亦有凝結的樣子了。
蘭海軍把秦雅芙放到床邊,反正藥箱跟水都在手邊,他急忙翻出消炎藥,遞到秦雅芙的嘴邊。
秦雅芙閉緊嘴巴,把頭轉向了一邊。
蘭海軍抬起秦雅芙下巴,用力去捏她緊咬的牙關,卻想不到她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我就不信撬不開!”蘭海軍有些惱怒,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隱約傳來牙齒磨合的聲音,可秦雅芙就是不鬆口。
“你想什麼呢?我在喂你喝水、喝藥呀,哦對了,你是不是擔心我再繼續喂你喝那個藥啊?你放心,我保證這次不是,真的,雅芙,你都燒成這樣了,你不讓我量體溫,也不肯吃藥喝水,這不是要命嗎?
你明明是個生命力頑強的姑娘,之前跟我鬥得不挺歡的嘛,趕緊吃藥好起來,咱們好繼續鬥下去啊,我現在一無所有,唯一的你,得活蹦亂跳地留在我身邊才行,否則,你總這麼病懨懨的,多沒勁啊!”
蘭海軍越發地怕了,畢竟人命關天,他再陰狠,也隻是從旁門左道的地方動著歪心思,卻不包括把人折磨至死,尤其還是他最愛的女人,她可是他對這人生最後的一線希望。
秦雅芙也感覺到了蘭海軍的慌亂,越發地發了狠,魚死網破,可不是說說就得的,她非要進行到底不可,於是,愈加豁出去一切了。
“雅芙,你別這樣,咱們有話好說,有事好商量,你這樣不是辦法,想想你家中的老公和孩子,還有秦叔秦嬸……喂,別,別睡呀!”
蘭海軍所以會連林子航和他的孩子都提到,是因為這次他看得分明,秦雅芙真是再次暈了過去。
蘭海軍原打算趁著秦雅芙暈過去的時候喂她些水,想不到當她鐵了心地不想活命的時候,還真是拿她沒辦法,硬要撬開她的牙齒,卻又沒辦法做到。
蘭海軍甚至含了水,想像以前看到的林子航喂秦雅芙的方式去喂她,可她的牙關咬得死死的,絲毫不給他機會。
折騰了半天,實在沒辦法了,蘭海軍隻好找來小湯匙,一次一丁點兒地貼到秦雅芙的嘴唇上,慢慢讓水份滲透進她的嘴裏,而且,在她的嘴邊還得預備個毛巾,把大部分流出來的水擦掉。
可這樣其實挺不是辦法的,因為對於已經燒起來的秦雅芙來說,這些僅僅潤唇的水分哪裏能夠起到退燒的作用?尤其應該吃的藥又喂不下去,更是讓蘭海軍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