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一個電話而已，我在學校裏用不到，回家的時間又有限，沒必要浪費那份錢。”包子璿節儉的本性還是很明顯的。
“沒關係，買個功能簡單點兒的，至少咱們聯係起來方便些，你要是在學校呢，我還放心，最讓人著急的就是你回家以後……嗯，小璿，你放心，這些花不了多少錢的，現在就咱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你也得讓我踏實些吧。”包爸爸的話說得很有感情。
包子璿也有些動容：“爸，你別想那麼多了，你能夠好好的，我挺知足……呃，對了，你給人家錢了嗎？”
就在包子璿跟爸爸說話的時候，林母從茶幾下麵找到紙筆，快速寫了幾個字，朝她晃了晃。
包子璿因此醒悟到父親的不對勁之處，所以問了出來。
“給了，怎麼了？你還是怕我亂花錢呀？放心，爸爸有分寸，”包爸爸得意洋洋地應道，“錢的事你不要管，我手裏還有……嗯，還有些，夠我回去買車票的。”
“不是買車票的問題，你攢了好幾個月的錢都給了朋友，卻跟我說什麼要給我買衣服、買自行車，還要買手機，爸，別告訴我，你買彩票中獎了？”包子璿質問的語氣沒敢太急躁，怕父親聽出自己的懷疑來，所以，說到後來，特意開起了玩笑。
“彩票我可不敢碰，玩麻將還能落個樂嗬呢，那個東西不行，天天算計，還算不準……哦，那個，你別瞎操心，不是告訴你，我要開支了嘛，我們隊長說，我這個月表現好，有獎金可發，所以，我才敢東想西想的，嘿嘿，你呀，喜歡讀書，就好好讀書去，別管爸的閑事。”
包爸爸的話裏總是有著些許過分的自信，卻又會及時在關鍵時刻收住話頭，讓人有些不大舒服。
“怎麼可能不管？你這一天當中變換了好幾種說法，一會兒窮得連看朋友都沒錢了，一會兒又誇海口給我買這買那的，讓我怎麼能放心？”包子璿果然借機質疑道。
“我真沒事，對了，今天一忙，害你為了等電話，這麼晚沒能回成學校，實在沒辦法了，等明天早晨，你早點兒起來，自己打車回去吧，別耽誤了早自習知道嗎？”包爸爸果然比從前對兒女上心了許多，居然還知道關注女兒上學會不會遲到的問題。
“爸，你……”
“哎，來了來了，小璿，不跟你說了，我朋友叫我呢，你自己早點兒休息吧！”包爸爸不理會女兒的問話，徑直掛斷了電話。
“喂，爸，爸……”包子璿望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臉色愈加難看起來，她再小，卻還是聽明白爸爸敷衍自己的意思，如果沒有大人們之前說的那些關於自己爸爸幫助蘭海軍助紂為虐的行為，或許，她還不至於多心，可現在--
“你再把電話打回去可以嗎？”端坐一旁的林母提醒道，“就問他，那麼著急掛斷電話幹嘛？是不是忙著玩兒麻將呢？ ”
林母雖然對包子璿不甚了解，卻也聽出她父親是個好賭成性的人，讓她從女兒關心父親的角度出發詢問，至少還是說得過去的。
“好！”包子璿好歹是個恩怨分明的姑娘，她也不想父親就這麼不清不楚地犯糊塗下去，不管真相如何，她同樣需要個解釋。
電話再次被接通，已經是在響了六、七聲之後了。
“幹嘛？還有什麼事？”包爸爸的聲音明顯不悅起來，“怎麼沒完沒了了？”
“是我沒完沒了，還是你有心隱瞞呀？”包子璿恢複到往日伶俐的模樣，冷聲道，“我怎麼好像聽到些不該聽到的聲音呢？”
“哪，哪有？你別瞎說，我是來看生病的朋友，怎麼可能玩兒什麼呢？”包爸爸的語氣沒來由的發虛，緊接著，一陣汪汪的狗叫聲，嚇得他“嗷”地一聲。
電話裏傳來“嘎吱”一聲，像是推開屋門的動靜，隨即，狗叫聲音小了些。
“爸，你沒事吧？”包子璿真心著急，忙問道。
“沒事沒事，唉，你呀，就會瞎折騰，我本來在屋裏接著你的電話，感覺信號不大好，想著到院子裏的，結果，他家的狗可嚇死我了，我都忘了他家的狗不拴著……
哎，行了，我沒事，不過你別走，把我接回去，我這一害怕，跑到你家柴棚裏了……得了吧，不是告訴你，我小時候被狗咬過嘛，這玩意兒能嚇死我……
哦，好了，小璿，你明天乖乖回學校，別再給我打電話了，電話也快沒電了，我還得充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