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芙……”
“我,我說不好, 對不起……”秦雅芙心生期翼,卻不想為了拯救小姑姑而隨便說出違心之言。
“你最早的證詞跟他們一致,但後來,不知為什麼就改變了,說眼看著他嘴角冒血地倒在桌子旁邊,你說,這兩個答案,哪個才是正確的?” 鄭好一臉虔誠地望向秦雅芙。
“那是她的噩夢,很多時候,連她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偽,這樣的證詞,能起到的作用應該不大吧?”林子航打斷鄭好後麵的質疑,他跟秦雅芙相愛多年,卻從不舍得逼問她這個最大的心結,如何容忍得了鄭好的催逼?
“這個噩夢,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錯的呢?”鄭好嚴肅了麵孔,直直地盯住秦雅芙,“秦雅芙,這關係到三個人以後的命運,你……”
“我還是不能確定,”秦雅芙蒼白著臉色搖了搖頭,“當年一波又一波的車輪戰問話,好像真的混亂了我的記憶,我,我不想欺瞞,更不想徇私,我承認,我是真的想不起來具體情況了。”
說到後來,秦雅芙忍不住張開手指去揪自己的頭發,任她曾經不止一次地,故意不去理會小姑姑流落在外的苦痛,可骨肉相連的牽掛卻還是讓她倍受煎熬。
“別這樣,大家都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林子航抓住秦雅芙的手腕,慢慢將其拿開,抬眼望了一圈兒在場的其他人,最後,目光落在杜老爺子的臉上,“老爺爺,這些年來,大家過的都不好受,看得出,您是個好人,就連兒媳婦背負殺人凶手惡名的時候,您都不曾怨過她……”
“她,她沒錯……”杜老爺子囁嚅著,望向秦素梅的眼神裏,竟帶出些許的同情之色,輕輕歎息,“是他該死,他不是人……”
“哪個他該死,哪個他不是人?”鄭好趁熱打鐵,驟然問道。
“我,我,我不知道!”杜老爺子雙手亂搖,神情淒楚地四下張望,有些控製不住情緒。
“你們這是幹什麼?不追究那個賤人的責任,怎麼反過來逼迫我家老頭子了?”杜老太太尖銳的嗓音再度響起,她本就不甘心呢,再加上原也沒走出去多遠,所以,站在外麵偷聽了幾句後,終是沒忍住,再次推門進來,大聲質問道。 。
“老太婆,我,我沒殺人!”杜老爺子在看見妻子後,心裏愈加慌張,猛然冒出這麼一句。
“你,你當然沒事,別瞎說!”杜老太太的臉色一變,眼裏的疑惑一閃而過,卻還是硬撐著替丈夫圓場,“咱們兒子出事這麼多年,我看你是急糊塗了!”
“急沒急糊塗,老爺子心裏最清楚,杜奶奶,聰明如您,我不相信,當初第一次聽到秦雅芙的證詞時,您會毫無知覺。”鄭好定定地望著杜老太太,這個案件的分析報告,他自然看了無數遍,對其中的細節又做足了功課,所以,其實分明已經成竹在胸,卻需要一個證實的過程。
“我?我有什麼可想的?”杜老太太在分辨的同時,還是有些動容的,她側頭望向丈夫,窗外陽光明媚,屋內也不黑暗,隻不過,她丈夫的臉色卻是晦暗、頹廢得毫無生氣。
“杜爺爺是吧?”一直做為旁觀者的厲蕾終是忍不住開了口,嗓音帶出沙啞的暗沉,事情發展至此,她自然心生期翼,“您也有過兒子,我相信您也是真心疼愛過他的,直至出了事,您是痛不欲生,可同時,您想過嗎?如果所謂的‘殺人凶手’是被冤枉的呢?您的兒子在天之靈能得到安息嗎……”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如果他們沒罪,當年幹嘛不留下來解釋清楚?”杜老太太的神經果然夠強大,她在沉默半刻後,大聲打斷厲蕾苦口婆心的勸說,揚眉冷哼,“我就知道你們今天整來這麼一大堆人沒安什麼好心,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罪犯現場可供勘察的?分明就是在給他們找借口,你們是想要告訴我,他們通通沒有罪嗎?那我兒子總不能是自己尋死的吧?”
“杜爺爺,命案發生在您和杜奶奶的眼皮子底下,你相信還有第二波凶手恰到好處地趕在他們三個人走之後,跑出來傷害您的兒子,而又沒留下任何證據嗎?”鄭好沒理會杜老太太的問話,直接詢問杜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