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航憋了一下午,終於得機會發泄出來,盡管他知道他這麼做有些為難任立行,畢竟人家也隻是受人所托,可是,徐威躲得這麼了無痕跡,實在讓他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你別激動!”任立行被林子航說得頗為無奈,苦笑著靠在牆上歎氣,“我說的句句屬實,老爺子出事,我跟你一樣著急,為此,又特意找我朋友求證過。
可事實上,他的確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看到老爺子生病,老太太那麼痛苦,我的心裏也很難受,但是沒辦法呀……”
“怎麼沒辦法?”林子航反問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他不是那個人,你就叫那個人過來一趟,跟徐奶奶當麵對質,如果真不是,徐奶奶也就死了心,沒準兒徐爺爺還會因此緩解了病情呢!”
林子航這算是激將法了,反正現在這麼膠著著也解決不了問題,倒不如借機逼迫一把呢,但願能夠打開局麵,讓事態明朗起來。
“你說的對,我也這麼想呢,”任立行聽了林子航的話,倒沒有像之前那麼逃避問題,竟然讚同地點點頭,坦言道,“下午的時候,我在電話裏跟他商量過了,他爭取這兩三天之內趕過來,早點兒澄清事實,也讓老人家早點兒安下心來。”
“哦,這樣也好。”林子航對這個結果多少是有些意外的,當然,隨之更多的是竊喜,想不到兜了這麼多圈子,徐威竟然如此痛快地做出決定了,看來,他也熬不住了。
雖說徐爺爺的病情嚴重,可如果徐威肯現身,父子連心,真有可能出現奇跡呢,終歸是好事一件。
想到這裏,林子航的煩躁瞬間消失,臉上表情也放鬆下來,甚至招呼任立行坐下,準備沏茶招待他。
“那個,你別急著高興,我朋友真的不是徐老爺子的兒子,我都不知道讓他們見了麵會怎麼樣。”
任立行自然看出來林子航的心事,急忙解釋,而且臉上的神情其實更加緊張,他必須交代清楚,以防止希望越大,失望越深,他更怕徐奶奶會禁受不起。
“你們不是要弄個跟他長得相像的人出麵糊弄他們吧?”林子航心思電轉,瞬間已然想明白其中的問題關鍵了。
“不,不是弄個假的,而是,而是根本就不是真的呀!”任立行有些口吃地駁道,“從一開始我就說,我朋友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是你們一口咬定他是,沒辦法,我隻好把他找回來,跟你們當麵對質。
我還是那句話,希望見過麵之後,你們就不要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和感情了,但這裏麵絕對不存在弄虛作假問題。
唉!坦白說,我看見老人家那麼難過,也跟著不好受,就想著,要是你們需要,我大可以讓我朋友提前跟你見一麵,打扮成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模樣,哪怕讓他冒名頂替一下,隻要能夠安撫得下老人的心,我們也……”
“你覺得這麼編造下去有意思嗎?”林子航黑著臉,並不領情,“如果,你們跟徐爺爺和徐奶奶毫無關聯,為什麼這麼熱心?別講什麼緣分之類的胡話,我不相信!”
“這個,還真是這麼回事,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任立行對林子航的憤怒似乎也有所準備,卻沒有妥協的餘地,麵容平靜,語氣溫和,當真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這令林子航一時沒了轍,他終於明白當初發給“木美”郵箱,關於徐爺爺和徐奶奶要來北京時,為什麼她的回複會那麼坦然,看來,人家的確早已想好了對策。
“這麼說,他還真是不顧及他父母親的生死了?”林子航問出這句話,其實已經沒了底氣,他對徐威的失望加深,原就不怎麼看得上這個人躲躲藏藏的小把戲,再加上徐爺爺病成這樣,他還如此沉得住氣,委實算不得君子所為。
“我朋友同我和何靜一樣,都很關心這對老夫妻的艱辛不易之處,可是愛莫能助啊!”任立行攤開雙手,滿臉的無奈。
“好個愛莫能助!”林子航眯了眯雙眼,索性勸道,“既然如此,我建議你們現在就離開吧,不要再給老人希望了,否則,弄個假的出來,隻會讓他們更加難過,徐奶奶就算是鐵打的,隻怕也會被你們給折騰垮了。”
“我也聽老太太說了,他們尋找了多年,總是渴望看到個結果嘛,我想,如果,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尋找的方向錯了,是不是就可以死心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