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還是別說了,這裏的人三教九流,雜得很,這些事就算再是事實,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因為個胡說八道,惹出什麼禍端,回去還得挨訓,我就說,一個滿月酒有什麼可參加的,偏偏家裏的老頭子急赤白臉地逼著來,真沒勁!”另一個一直沒出聲的女孩子製止了這些人越扯越遠的話題。
蘭海軍把身子靠在椅背上,不用想,也猜到些她們的身份。
對於這些無稽之談,蘭海軍是很感興趣的,他特意又等了會兒,聽到對方再不提關於秦雅芙的話題了,隻得失望地繼續灌酒。
這桌人,因為最高級別的領導一直默默喝酒,自然都不好出聲,更不敢開口勸阻,原本肖童仗著自己平時跟蘭海軍走得不算太遠,卻也吃了個閉門羹,自是不再有所動作。
不遠處照相的人已經散開,那些“大人物”並沒有走老百姓們慣常走的通道,他們如來時一樣,從側門徑直離開。
蘭海軍落寞地望著杯中酒,心情複雜,權勢這種東西,真心不錯,卻是他努力多年也無法企及的高度,以他自身的實力,是連想都不要去想了。
當然,這不是那個紈絝子弟的長項,其仰仗的不過是有個好出身罷了,關於這一點,他可以不去理會,那麼,剩下的呢?自己與他相比,究竟還差什麼呢?
相貌嗎?這又是天生的,無可選擇,可是,蘭海軍更不相信秦雅芙僅僅憑著一副好皮相就可以死心塌地地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交出去,那麼,是什麼呢?或許,就如那幾個女孩子所言……
蘭海軍既不願意聽到他人嘲笑秦雅芙的言論,又盼望著輿論能夠扼殺掉秦雅芙同林子航的婚姻,當然,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可是,為什麼,還是情不自禁地去想呢?
“海軍呢,咱們得回家了,馨怡困了!”當母親的聲音由遠及近,透過嘈雜的人聲,傳入蘭海軍的耳朵裏時,他的麵前已經空了三個酒瓶子,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喝了這麼多,明明之前他告誡過自己,不要在這種人多的場合失態的。
“哦,媽,我喝多了!”蘭海軍看到母親,忙站起身,在說出這句話時,他還在想,自己肯定沒醉,因為都說醉酒的人是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的,既然自己這麼說,就是沒醉了。
“嗯,當然沒醉,你很好,時間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還得上班呢!”唐曉蓮一隻手把孩子立起來靠在肩上,另一隻手扶住搖搖欲墜的蘭海軍安撫道,“來,咱們先回車裏歇會兒,晚些回單位。”
“我,我沒醉,我不回車裏,我還沒看孩子呢,那對龍鳳胎,我今天還沒看呢,在哪裏?我怎麼沒看見呢?”蘭海軍有些語無倫次,醉眼朦朧,其實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卻還在努力尋找著。
蘭海軍嘴上說著看龍鳳胎,可雙眼搜尋的卻是那道靚麗、嫵媚的身影。
“人家早就回家了,小孩子哪裏禁得起折騰?馨怡滿月時,我逞能,害她著涼發燒,就辦了件蠢事,人家才不會犯這種錯誤呢!”
蘭母提起舊事,心裏就內疚,她伸手接過唐曉蓮手裏的孩子,跟眾人揮著手,目送他們離開之後,低聲訓斥兒子,“犯什麼渾呢?在雅芙家孩子的滿月宴上喝得醉醺醺的,成什麼樣子?還不快走?”
“我沒犯渾,雅芙得償所願,生下可愛的龍鳳胎,多幸福啊,我替她高興才會多喝的,媽,你別管了,我還沒給雅芙敬酒呢,我得去敬酒,跟她道喜……”
唐曉蓮扶著蘭海軍的手加大了力道,指骨泛白,緊緊咬住嘴唇,她如何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
蘭海軍是真心替人家高興嗎?如果是,何必在背後說?當著人家的麵,他怎麼一句話都不講呢?分明是他心底壓抑的東西太多,卻又不肯釋放出來,就這麼折騰,也不知道要到什麼何年何月才能夠放得下?
“曉蓮,不管他,咱們走!”蘭母看著瘦弱的唐曉蓮被兒子帶得搖搖晃晃地,卻又努力穩住身形,保護他不要被摔到,從心而外地替人家氣不公,天下有哪個丈夫可以任性到當著妻子的麵,把醋意表現得這麼明顯的?還真就是唐曉蓮肯將就他,將心比心,換做她自己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