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小容會有此一問,還在於她來自農村家庭,對於早婚早育看得比較重,再加上懵懂無知,才會連想也不想,就問出了口。
“我……我還沒有。”秦雅芙略顯尷尬地笑笑。
“哦,那你別著急,很快就會好的。”小容是個聰明孩子,看到秦雅芙別扭的表情,立刻就想起同村的王姐因為不能生育,遭到婆家人嫌棄的悲慘命運,忙安慰道,“姐夫對你那麼好,他……”
“小容,你的牙上粘了片菜葉,快去照照鏡子。”欒麗隨便找個借口,打發走了小容,之後走近秦雅芙的花束聞了聞,“好香!”
“嗯,鬱金香是好幾個國家的國花呢,它的故土在土耳其,土耳其人最是鍾愛鬱金香,在他們眼裏,鬱金香象包著頭巾的伊斯教少女一樣美麗、華貴、迷人,當然這些比喻也更適合於芙姐。”陳燕適時地給秦雅芙戴了頂高帽子。
“呀!燕子姐,真有你的,知識這麼淵博!”厲蕾誇張地讚歎,“不過,話說回來,聽你的解釋,感覺這花真像是在說芙姐呢!”
“你們兩個就一唱一和地哄我開心吧!”秦雅芙苦笑著,卻難免暗自難過,被人戳中心窩的滋味委實不好受。
“把花放到你辦公室去吧?子航的心意再好,也得填飽肚子呀!”欒麗提醒一直抱著花不放的秦雅芙。
“哦,不用,就放到接待區吧!”秦雅芙回過神來,忙答道,她在這方麵向來不吝嗇,她更願意把花放到大廳裏,讓進來的顧客也享受到鮮花帶來的舒心感受。
“好,我去放!”厲蕾向來手腳勤快,忙接過去,送到接待區的服務台上。
吃過飯後, 欒麗一聲不吭地跟著秦雅芙來到她的辦公室裏。
“欒姐有事嗎?”秦雅芙對欒麗今天的表現感到意外,她向來自重,注意避嫌,生怕給秦雅芙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為什麼今天會表現得格外熱絡呢?
“沒事,就是聽到她們說起孩子的事,看你不大高興,想著過來問問。”欒麗小心地措辭,卻還是不夠理想,忐忑地望著秦雅芙,有些擔心會害她不高興。
“也沒什麼,”秦雅芙把身子靠到椅背上,不自然地笑笑,自從來到總部後,第一次在除了周佳妮之外的同事麵前說起自己的私事,“我們結婚八年,中間分開五年,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就在剛結婚時曾經懷過一次孕,卻流產了,之後,再就沒有了。”
“沒有也不用急,反正我看你是沒問題的。”欒麗說得篤定。
“要說問題,去看過醫生,也像你這麼說,可就是沒有啊!”秦雅芙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用著急,沒有,隻是還沒到時候而已。”欒麗還是信心十足,“我二姨和二姨夫就是結婚十三年都沒有孩子,他們四處求醫看病,和你們一樣,什麼毛病都沒查出來,直到後來,他們徹底失望了,那時候又沒有什麼試管嬰兒一說,就抱養了我三姨家的老三。”
“結果誰也沒想到,在我二姨三十五歲那年,忽然就懷孕了, 而且生了個白白胖胖,七斤八兩的大姑娘,極其的聰明伶俐,乖巧懂事,這下子,他們就擁有了兩個女兒,現在,他們親生的那個女兒早已成家生子,把父母都接到身邊照顧著,偶爾的,他們也會去養女家裏住幾天,日子過得很是舒心,可以說,我二姨和我二姨夫比我爸媽過得幸福美滿多了。”
“是嗎?”秦雅芙羨慕地笑笑,“十三年的時間可不短呢!”
“對啊!跟他們相比,你同子航結婚才幾年?既然中間又有那麼多年的分離,憑什麼說不能生育? 肯定沒問題的。”欒麗輕聲安慰道。
“唉!說起來是不錯,可同為女人,看到身邊人都已經……”
“誰也不願意不是?想那麼多,就不用活著了。 ”欒麗苦笑,“你看看我,如果我和我老公一輩子在家鄉土裏刨食,沒有對比,也就罷了,可來到城裏,看看人家的生活方式,再看看我們的,我也不知足過。”欒麗眼露傷感,她的苦楚,秦雅芙是親眼見過的,所謂“一分錢憋倒英雄漢”,看似沉默的欒麗,最是要強,可也不得不在生活麵前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