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母悶悶地應了聲,倒也不再氣惱,跟著走了過來。
這時,林子航拿著影集也回來了,看到秦雅芙顯擺自己堆雪人的照片有些汗顏,他了解父親對他“不務正業”的厭憎,卻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得坐到一旁,別扭得抓耳撓腮。
林父林母先是看到幾張兒子和兒媳婦同雪人合影的照片,林父倒也讚了聲好,要說這雪人堆得的確很漂亮、精致,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本來翻到後麵,看到是自己家鄰居們跟雪人的合影了,秦雅芙就打算收起照片,卻在這時,聽到林母“咦”了一聲。
林母盯著秦雅芙手裏最上麵的一張照片愣了下,特意伸手取過去仔細端詳了會兒後,抬頭望向丈夫:“這個人,有些眼熟呢。”
林父看妻子疑惑,便也接到手中看了眼,點點頭:“哦,他長得有些像芷竹的一個男同學,但應該不是,你看這個人的眼睛比她同學的要小些,而且氣質也不一樣,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一個人的外貌會改變,可氣質變不了,這個人比芷竹同學的氣質要溫和些。”
“說的也是,”林母點著頭,卻還是忍不住多看了照片兩眼,似是想起了什麼往事,神情有些複雜,喟然長歎,“一轉眼都過去二十多年了,好像後來再就沒見過他呢!”
“嗯,是啊,不過也沒必要見他嘛。”林父看起來不太在意這個問題,很隨意地說道。
秦雅芙聽了他們的對話後,心中一凜,曾經對那個人的猜測再次浮出腦海,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爸、媽,你們說的那個人是姓錢嗎?”
“對,我想起來了,那個人叫錢友。”林母點點頭,愈加確信自己沒有記錯。
“錢友?”秦雅芙隻感覺心跳加速,身子微微發顫,語調不自然地喃喃低語,“錢兵、錢友,這不是一對兄弟嗎?”
“嗯,要說他們是兄弟倒有可能。”林父讚同兒媳婦的說法。
“他有沒有兄弟,我不記得了,不過,當初我對這個人的印象深刻是因為……”
“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幹什麼?也許隻是巧合呢,就算不是,也跟咱們沒有關係,不要閑操心!”就在林母有心重提舊事時,卻被丈夫打斷,想來也是有著不開心的回憶吧。
秦雅芙壓抑住混亂的心緒,努力維持鎮靜地笑笑:“是啊,不相幹的人……子航,給我看看你手裏的照片。”
“好。”林子航回答得利落,可妻子的神情已經讓他警醒,看來他一直不喜歡的那個鄰居還真是有些問題。
等秦雅芙看完照片,已經恢複了平靜,她收起心事,舊話重提:還是想要多住幾天再走,她本心是想著住在這裏,一定程度上可以限製林子航的任性胡為,哄他好好將養身體最是要緊。
結果,在林子航張羅走的時候,秦雅芙看到婆婆對自己和丈夫的牽掛甚深,更加顧及老人的心情,執意要留下了。
這樣一來,林子航也沒了脾氣,他自然明白秦雅芙的心思,因為這個走不走的問題已經惹到了母親,若連帶著妻子也難做,當然是他所不希望看到的,於是,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秦雅芙主動摟住丈夫的腰身,把頭貼到他的胸口,輕聲問道:“子航,你生氣了嗎?”
“怎麼會?你老公有那麼小氣嗎?”林子航故作瀟灑地抱緊了她,深深吸了口氣, 卻也沒像以往一樣地糾纏她,反而推開她一點點後,伸手抬起她尖俏的下頜,正視著她。
“雅芙,是不是想起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要不要跟我說說?”
“我……”秦雅芙麵對丈夫充滿關懷之情的雙眼,皺緊眉頭猶豫了會兒,終是搖了搖頭,“子航,對不起,記憶有些模糊,有些事情想不清楚,我不敢隨意猜測……”
“沒關係,我說過,過去的事情,我並不希望你放在心上,如果能不理最好,可若是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答應我,不要逞能,及時告訴我,兩個人一起麵對,總好過你獨自承受。”
現在的林子航已經越來越能理解妻子的心情了,她隻是個單純、善良,甚至有些迂腐思想的小女人。
他原來總是過於複雜化她的想法,反而弄得大家都痛苦不堪。以至於嚇得她愈加不敢對他坦白心中所想,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和傷害,這與他一直想要給她提供避風港灣的願望背道而馳,所以,他開始學著減輕她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