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芙一直陰鬱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不少,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看到山頂那棵鬆樹了嗎?據說它已經活了幾百年了,那是一棵‘靈樹’,敢不敢上去看看它?”不知什麼時候,林子航已經擁住秦雅芙,貼到她耳邊柔聲問道。
“有什麼不敢的?”秦雅芙快速掙開他,她既享受跟他親近時的甜蜜,又害怕自己會上癮,這種感覺真是難受。
“現在就開始吧。”秦雅芙咬咬牙,打斷混亂的思緒。
“好!”林子航很滿意她的勇敢,從車裏取出兩頂帽子,兩人戴好後,才拉起她的手,一起向上爬去。
開始的時候,山體坡度還很平緩,越往上去就越陡峭了,雖然有些小樹可攀扶,可也成為障礙,樹枝不時地會刮上褲角,甚至在秦雅芙不注意的時候,把胳膊都劃出兩道血痕來。
林子航是在前麵開路的人,他已經很小心地護著她了,盡管他的胳膊上有著更多的劃痕,卻哪裏在意過?倒是在一次無意中的低頭,看到白嫩的藕臂上觸目驚心的血印子,心疼不已,他牢牢抓緊她的手:“寶貝,對不起,我隻是想陪你爬一次山,卻想不到會傷到你,咱們下去吧。”
“不,我要上去,長這麼大,還真沒爬過山呢,以前隻是走過經人工開出的山路到達山頂去看風景,跟這種真正爬上來的感覺截然不同,我想試試!”
秦雅芙眼裏有著欣喜和堅持,她不就是這樣的人嗎?沒做之前,會猶豫不決,等到真正做起來,就是不肯服輸的執著了。
“好,跟緊我!”林子航不再廢話,加快腳步,他現在隻想快點到山頂,不讓她再受苦。
一路攀爬,辛勞且又艱難,一座荒山,因為愛人間真摯的感情格外的秀麗、多姿,好像天上的鳥兒都來助威,嘰嘰喳喳地鳴叫不停,徘徊低旋於他們的周圍,竟是不怕人的歡喜。
大山以它博大、寬宏的懷抱擁住兩個相愛的人,護著他們平安抵達山頂。
來到古鬆前,秦雅芙抬頭仰望,這棵鬆樹主幹粗細快將近一米了,高有3、4米吧,樹冠範圍尤其龐大,估計得有6、7米之多,造型更是獨特,如一位曆經世事滄桑的老人,揮舞著袍袖,盛情歡迎遠路而來的客人。
秦雅芙輕輕撫過略顯粗糙的樹皮,感受歲月留下的痕跡,體味著鬆樹健壯、挺撥之魄力。
那一簇簇伸展開來的枝葉便是一片片綠色的雲朵,肆意生長卻又錯落有致,經風曆雨多年,而又四季青翠依舊的植物,才最是撼動人心。
秦雅芙腦海裏忽然就冒出個詞語:曆久彌新。
這世上的萬物或許都會有衰竭、枯萎的一天,包括這棵古鬆,但是,人的感情卻不然,如果一直堅持走下去,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雅芙,”林子航從後麵輕輕擁住她,慢慢親吻著她雪白的脖頸,“都說古樹有魂靈,今天我們這麼辛苦的爬上來看望它,不應該跟它打個招呼嗎?”
秦雅芙聽他說完,不自覺地伸手抱住樹身,把耳朵貼到樹幹上。
“你在幹嘛?”林子航不解地問道。
“我想聽聽它的聲音。”秦雅芙眨了眨眼睛。
“聽到了嗎?”
“聽到了。”
“說了什麼?”
“它說,‘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我們所以活得這麼辛苦,就是因為要求得太多,適當地放鬆自己,或許快樂會更多些吧。”
“這是在說我?還是你?”林子航饒有興味地側頭盯住她,這樣的話,她很少說及,他不是笑話她文化素養不夠,但畢竟她不是胸有丘壑之人。
“我前天在我們董事長辦公桌上發現他在看林則徐的書,封麵上就是這兩句話,感覺說得真好!如果人能夠達到這種境界,就沒有什麼煩惱了吧?”
“傻瓜,人都有七情六欲,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呢?”林子航不以為然,“我們都是紅塵俗世裏的男女,能夠不為金錢誘惑所動,做好自己就是不易,如果連癡情、欲念都禁了,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林子航猜出她的心意,便順水推舟地扳過她的身子,堵住她還想辯爭的嘴巴,真想現在就吃了她,一了百了,斷了她搖擺不定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