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工作在一線的女孩子們表達情感的方式其實更加直接、真誠，一句“一切都在酒裏”直把秦雅芙灌得暈頭轉向。
當然，今晚她可沒有蘭海軍護送回家了，所以，她努力維持著最後的一點清醒，極力勸慰著平時跟她關係特別要好的那幾個人。
後來，看看氣氛有些緩不過來的壓抑，秦雅芙就招呼散場，說明天還有來貨，大家不要太熬夜了，自己的家就在這裏，以後回來的時候還很多，沒必要一次性把酒都喝光了，還希望等她再回來的時候，照樣有人請酒呢。
其中有理智的自然也不想搞得太悲情了，這些人又哭又鬧的行為要是傳到唐曉蓮耳裏，難免引起人家心裏不舒服，秦雅芙是拍拍腿走人了，可她們卻還要繼續混下去呢，於是，就附和她的意思吵吵著散了。
秦雅芙極力保持著平穩的姿勢半靠在酒店玻璃門上，跟大家揮手作別。
這時，她身邊唯一沒有離開的人就是葉青了。
今晚，葉青喝得比秦雅芙還猛，幾乎舉杯就幹，豪爽得一點兒都不像她平時那麼斤斤計較的模樣。
秦雅芙看著葉青那張紅紅的臉頰，猜想她今天更像是要借著酒勁跟自己敞開心扉說點什麼似的。
於是秦雅芙也不磨嘰，直接指了指前麵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廳：“葉姐，現在有時間去那裏坐坐嗎？”
“好啊！”葉青一揚眉毛，看來對她的“識趣”很是滿意。
坐在咖啡廳角落裏，悠揚的音樂恰到好處地舒緩了醉酒後混沌的神經，使人放鬆之餘，難免有些困頓。
隻是，秦雅芙卻還要勉力支撐著，因為她知道，葉青對她向來敵意有加，今天的談話更像是一場談判，主動權不在她的手裏，或者說，她也不在乎占不占據主動權，她更想在走之前，讓這個一直視自己為“情敵”的人放下對自己的成見。
“雅芙，”葉青笑得有些虛偽，“現在是工作之外的時間，我這樣稱呼你，你不介意吧？”
“當然，我們都是打工者，沒必要在乎那些虛無的稱謂。”
秦雅芙回答得很坦然，她最是看不起那些仗著個小小職務就狐假虎威的人了，她們在“金色麗人”一天，還有個職務，要是有一天離開了，不就都一樣了嗎？見了麵，高興的話，或許稱呼個姐妹，不喜歡的人沒準兒就連個麵都不肯照呢。
“嗯，那就好，其實我挺佩服你的，”葉青邊往咖啡杯裏加糖，邊撇了撇嘴巴，“再怎麼說，要是我，我都不會舍得離開，不就是兩地分居嗎？你再堅持打拚個幾年，把地方的營銷思路再摸熟練些，完全可以自己去開店了，犯得著降級跑到總部業務部去受累嗎？”
“先不說那裏的工作辛苦程度不低，就是省城那裏的人天生的優越感就讓人不舒服，你去了，一切都得從頭做起，肯定挺不容易的。”
葉青這句話說得倒是實在，不過——
“以前跟總部人的接觸給我留下的印象還好，我並沒有感覺到他們的敵意。”秦雅芙篤定地笑笑，她可並不覺得葉青是真心為自己著想才這麼說的，否則也不會在一切都成定局的時候，才跑來放這枚“馬後炮”。
“那是因為你的位置不同嘛，以前是什麼身份？現在是什麼身份？”葉青又加了一勺糖，剛要往下說她的理論，卻看到秦雅芙無意識地瞥了自己一眼時，難免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實在不習慣這咖啡的苦味兒。”
秦雅芙點了點頭：“我也不是很喜歡，不過，這個時間段，要說既舒適又安全的地方就隻能選擇這裏了。”
“是啊，這就像我們的工作，我也不是很喜歡‘金色麗人’，還不是因為做得久了，舍不得離開。”難得葉青肯通過感慨說出心裏話，不過，秦雅芙明白，她不是舍不得“金色麗人”的環境，而是舍不得某個人罷了。
“舍不得，就努力去爭取嘛，什麼事不嚐試，怎麼可能知道最後的結果呢？”秦雅芙了解這個人愛耍些小聰明，而且又虛榮、霸道，但是，她的本心卻不是很壞，便隨口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