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芙蹲在冰涼的地上,等了半天,直到手機充進去一部分電後,才算開了機,關機這麼久,電話自然接不到,但是短信也沒有一個。
秦雅芙不由得有些失望,打開發件箱,猶豫著要不要重新編輯一遍原就想告訴他的事情經過。
這時,肚子一陣鑽心的疼痛,迫得她扔下手機就跑進了衛生間裏。
自然是喝的那口涼水和蹲了半天,受了涼,再加上雙腳麻麻脹脹的滋味,折騰得她忍不住落了淚,這一晚上,或者說這一天一宿,她都經曆了什麼?
亂七八糟的事情一股腦地都壓到了她的身上,他怎麼不問問她願不願意?怎麼不主動關心下她的心情好壞?憑什麼一定要主動找他?她做錯什麼了?明明是他不肯聽她解釋的,幹嘛一副她對不住他的樣子?
算了,不管了,保持精力,明天去看望小舅舅吧。
秦雅芙越想越難過,反而不肯再理會林子航了。
而這時的林子航也在憋氣。
他已經到了北京,把車停在香山腳下,連旅店都懶得去找,獨自一人躺到後麵放倒的簡易床上。
床上隱約還有著妻子身上留下的香氣,可是人卻已經在千裏之外,不肯跟過來。
他把被子團成一團,用力抱住,卻填不滿空虛的內心。
為什麼她不肯跟自己來?有什麼原因至於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脫啊?
他不相信她真的有苦衷,不過就是舍不得店裏那點破事嘛!
他滿心的憤恨。
十一月的夜裏,自然已經很冷了,熄火的車裏,溫度慢慢降了下來,林子航胡思亂想著迷糊了一陣子,終於被凍醒。
睜開眼睛,看到外麵的天空還很黑,他卻沒了睡覺的想法,坐起來後,才發覺頭暈眼花的,很不舒服。
他摸摸自己的額頭,懷疑是發了燒,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還是決定下車去看看。
山裏的空氣格外清新,卻也寒氣逼人,他打了個冷顫,返回車裏找了件厚外套穿上,卻感覺不到溫暖。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他最難過的是秦雅芙一晚上都沒再搭理自己。
他原以為自己賭氣關了手機,她怎麼也應該給自己個短信解釋下的,可惜什麼都沒有。
他憤恨地把手機摔到了車座上。
從包裏翻出照相機,他便輕裝上陣了,原計劃的開車上山尋找古人那種“停車坐愛楓林晚”的浪漫心情早已不知去向。
他隻想著爭口氣,沒有她在的時候也拍點好景致,等回去氣氣她,殊不知,這時候,他在心底已經原諒了她。
來到進山的大門口,看到開門的時間是六點鍾,在頗為明亮的路燈下,正有兩對兒情侶在小聲地嘀咕,說要想看日出,是不能走正門的,否則就錯過日出的最佳時間了。
於是,他們繞道東門。
林子航訕訕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也跟了過去。
“帥哥怎麼一個人?”其中一個很開朗的女孩子笑嘻嘻地問道。
林子航頓感臉上無光,含糊的應了句:“嗯,我是打頭陣的,她晚些來。”
“這樣啊,這麼美的日出不一起看真是可惜!”女孩子很是惋惜。
“嗯,她身體不好,不適合早起。”林子航隨口敷衍道,可心裏愈加難受,說不上是後悔不應該跟她賭氣,還是怨憎她的不通人情。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給她打個電話,摸摸兜,才想起手機被扔在了車裏,看看都走了很遠的路了,他也懶得再回去取,隻得跟上前麵的人向山上進發。
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找到個最佳觀測點,這裏零零散散的還有些別的人,看樣子都是起早來看日出的。
林子航他們又等了一會兒,太陽慢慢露出了頭,旁邊有經驗的人提醒他們,要想拍小太陽也就隻能有五分鍾的時間,過了,就會變成“荷包蛋”了。
林子航很用心的抓拍了好幾張,看著太陽由小變大,慢慢照亮世界,他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太陽帶給人的感官享受是從心而外的,它每一天都堅持不懈的圍繞著自己的軌跡默默運轉,從不停歇,它用平淡、平凡的行為告訴了人們依靠堅毅、勇敢來收獲成功;用溫暖和耐心求找生活的真諦。
人生哪有那麼多的波折起伏?隻不過是由瑣碎、微小的事件組成了人間的悲喜劇罷了,一切都在於人們自己是否看得破,悟得透,走不走得出去吧?
林子航發了會兒感慨,在越來越亮的天光下極目遠眺,情緒愈加放鬆。
“林子航!”遠處傳來呼喚聲。
在那一刹那間,他恍惚聽到是秦雅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