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非但沒有被嚇到,反而雙手抱臂,不急不緩地說:“我能做什麼?你女兒剛剛差點掉到大石頭旁邊的空隙裏去,是我把她抱過來的,你說我做了什麼?大姐,我建議你先問清楚事實再來指責別人,而且,我也奉勸你一句,不要在孩子麵前表現得這麼粗暴!”
林子航沒有看清當時的情景,但他對自家老婆的品行最是了解,聽了那位母親的話後,他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不過,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妻子已經不再像從前那麼軟弱了,竟然可以沉著冷靜的為自己據理力爭起來,不禁暗暗欣慰。
女孩兒被爸爸抱在懷裏,正委屈著呢,就聽到了母親的氣話,她雖然人小,但心思轉得極快,早已經意識到了秦雅芙的善意。
她轉過頭來大聲說:“媽媽,剛才是姐姐拉了我一把,要不我就掉進去了,你怎麼能怪姐姐呢?”
女孩兒母親的態度轉變快得驚人,臉上表情還僵硬著呢,語氣已經軟了下來,略為沙啞著嗓子連聲道歉:“這,這個,對不起啊,真是對不起!”
秦雅芙反而被弄得不好意思起來,忙說:“沒關係,沒關係,孩子沒事就好。”
林子航一個大男人自然不能去跟女人計較,看到妻子沒有吃虧,也就放下心來。
秦雅芙被女人這麼一攪局,頓感無趣,胡亂應付了幾句,就拉著林子航離開了。
林子航知道她沒了在這裏玩兒的心思,便帶她朝他之前一直在關注的方向走去。
秦雅芙完全沒注意到他打的什麼主意,她還陷在剛剛的事件裏沒能反應過來。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走了一會,秦雅芙忽然停住腳步,認真地望著林子航問道:“子航,都說結了婚的女人就變成了潑婦,你怕不怕我將來也會像那個孩子的媽媽一樣撒潑?”
“啊?”林子航有些走神兒,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他雖然憤慨,卻遠沒有影響到他要帶給她驚喜的好心情,所以,他還真沒注意到她已經半天沒有說過話了。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遲疑了下,撓了撓頭發,小聲說:“其實,剛剛那個女人算不上是潑婦吧?要我說,任何一個人對自己在意的人都會那麼激動的,不光是父母,更包括愛人。”
秦雅芙對上他有些憋屈的雙眼,腦海裏不由得晃過他在醫院裏那次憤怒的神情,心裏漫過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既有被人珍視的甜蜜,又有對他偏執的無奈。
“雅芙,”林子航伸手撫平她不知不覺中就皺起來的眉頭,“原諒我以前的魯莽,看到那個女人凶神惡煞的嘴臉,我就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混蛋模樣,好聽點解釋就叫關心則亂吧,難聽點說,其實就是混不吝對吧?”
林子航嘿嘿訕笑著祈求道:“寶貝,答應我,你多給我些時間,幫我慢慢改掉以前的壞脾氣好不好?”
秦雅芙嘴角上揚,扯出個溫順的笑容,微微點頭,卻在依偎著他往前走時,暗暗歎了口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改”字說出口容易,可要是真正實施起來,得有多難啊?
就在秦雅芙心事重重的時候,卻被林子航推著轉了個身。
不遠處的一片火紅再次驚到了她。
那是一棵應該有些年頭的老樹了,但樹枝繁多,花朵不少,樹幹也依然粗壯,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樹上掛滿了大紅色的飄帶,才會使得這棵樹變成如火般的顏色,如果不走到近前,都快辨認不出它是一棵桃樹了。
秦雅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它是一棵許願樹!
她不禁拍手笑道:“想不到這裏會有這麼多神奇的東西!”
“嗯,”林子航心不在焉地應了聲,他對已經有人跑到他們前頭去拍照有些不滿,“咱們快到樹下去吧。”
“好啊!”秦雅芙的好心情再次被他挑起,今天得到的驚喜還真是不少。
還沒等走近,就聽到剛剛在樹下拍完照的一對情侶間肆無憚忌地對話:“哎,快看,這飄帶上還有字呢,秦雅芙?秦雅芙是誰啊?看名字就是個女孩子,她怎麼可以這麼幸福啊?我不管,你也得給我弄一棵這樣的樹。”
那個女孩子朝自己的男朋友撒嬌道。
“好好好,我明天早上就來弄,乖啦!”男孩子耐心地哄著心上人。
“不過,這麼大的一棵樹,你讓我係上這麼多的飄帶,簡直就是要我的命呀!我得弄多久啊?”男孩子明顯不願意付出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