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芙站在路邊,看著繁忙的車流匆匆而過,自己如一顆遭遇大海拋棄的貝殼,孤單的停留在原地,迷失了方向。
正月初五,並不是人們上班的日子,隻是風很大,氣溫很低,走親訪友的人卻很多。
秦雅芙等了半天,也沒見個空車停下來。
這時,耳邊響起任賢齊的《心太軟》,她回頭發現是醫院門口的花店裏傳出來的,不禁想起上次在省城時,林子航就是用的這首歌做鈴聲,她的思緒難免又回到了那個混亂的夜晚,她輕輕歎了口氣。
“相愛總是簡單,相處太難”,這句歌詞讓她感觸頗深,一見鍾情有多美好,秦雅芙記憶深刻,可是紛繁瑣事的幹擾有多難熬,她也深有體會,想想兩個人從相識到相愛,再到結婚、失去孩子,這個過程並不漫長,卻刻骨銘心,甚至撕心裂肺。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平凡的女子,隻想擁有一份平靜平淡的人生,嫁個老實、可靠的男人,過自己簡單、幸福的小日子,足矣!
可是,一不小心,在遇到林子航以後,她的人生就起了變化,不能說林子航害她吃了多少苦,隻是後來發生的一切,遠遠超出她的計劃之外,以至於她好像一直處於被動、措手不及的惶恐當中。
這樣的日子讓她不安,就好像忽然做了個美夢,明明已經意識到早晚會醒來,可是裏麵甜蜜的東西太多,以前遙不可及的美好充滿了誘惑,她舍不得醒來,卻又擔心會被打擾,誠惶誠恐的守護又太過於累人,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夠兩全其美。
不知不覺中,秦雅芙的眼前已經模糊,淚水遮擋了視線。
她快速的眨了眨眼睛,任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飄然滑落。
秦雅芙在這個略為傷感浪漫的時刻,卻發現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前麵不遠處,她忙用手抹了把眼睛,快速走到近前。
當秦雅芙的手剛剛拉開車的後門(她習慣坐在車後座上),前門也已經打開,從裏麵出來的人讓已經彎下腰,準備鑽進車裏的秦雅芙微微一愣,姿勢僵了一下,重新站直了身子。
“海軍哥?”秦雅芙帶著不確定的喜悅喊了出來,她好想像以前見到他時,那麼沒心沒肺的撲上去拉住他的手,可是她終是隻站在原地打了聲招呼。
蘭海軍也很驚訝:“雅芙?你,你怎麼在這裏?”
“走不走?”沒等秦雅芙回答,旁邊衝過來個人,一把抓住車門大聲詢問。
司機看這兩個年輕男女公然上演久別重逢的戲碼也有些不滿,現在正是他賺錢的大好時機,客人遍地都是,哪裏容得下他們在這裏眉目傳情啊?遂朝秦雅芙一揮手:“妹子,哥要幹活的,麻煩你打下一輛車吧!”
秦雅芙也不惱,鬆開拉著車門的手,興奮的跑到蘭海軍身邊笑嘻嘻地問:“海軍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蘭海軍一隻肩膀挎著個大包,另一隻手拎著一個保溫飯桶,滿臉疲憊的苦笑了下:“我是初三回來的,店裏休假的人能倒開班了,我就回來了。”
“那你現在這是去哪裏?”
“你怎麼在這兒”
兩個人幾乎同時問出來,難免有些尷尬。
蘭海軍看了看周圍亂哄哄的環境,特意拉著秦雅芙來到醫院牆邊站住,一臉焦急地問道:“先別說我,你怎麼了?怎麼哭了?臉色又這麼難看,出了什麼事?”
秦雅芙的眼睛再次不爭氣的紅了,這些天裏,那麼多的人安慰她,竟抵不過海軍哥的一聲問候,她不禁垂下眼簾,低聲說:“我,我流產了。”
“怎麼回事?林子航對你做了什麼?”蘭海軍的眼裏噴火,攥緊了拳頭。
“沒,沒事,”秦雅芙忙解釋,“是,是我不小心。”她心裏一虛,有些後悔告訴他實情。
“那現在怎麼是你一個人在這裏等車呢?”蘭海軍步步緊逼,眸光一閃,瞬間變得冰冷:“你可別告訴我,他正好有事?”
“嗯,是,真是這樣。”秦雅芙咬著嘴唇小聲說。
“哈!”蘭海軍使勁抿了抿嘴角,無意義的發出一聲譏笑,仰起頭望著天空,控製了半天情緒,才落寞地歎了口氣:“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應該過問!”
秦雅芙看到他失落的眼神很難受,忙轉移話題,輕聲問道:“海軍哥,你,你還沒告訴我,你來這裏幹什麼呢?”
“我沒事,我媽昨晚做了闌尾炎手術,我剛剛回家去給她取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