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航的這句話讓秦雅芙很感動,哪個女人不希望丈夫把自己當做唯一的珍寶來愛呢?可是讓他為了自己,把親情都拋舍下,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所以,秦雅芙坦然的笑笑:“傻話,骨肉血親是你想扔下就扔下的嗎?”
說著,她伸手挎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去看看,沒事最好,真有事的話,咱們還得幫忙。”
林子航悄悄鬆了口氣,明知道她沒有那麼硬的心腸,卻不能不給她個交代,他這也是以小人多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雅芙看到他柔和下來的眼神,心裏明白,其實他也放不下三姨她們,知道他對親人做不到無動於衷,她反而很開心,如果他真的冷血到那麼無情無義的地步,她會看不起他的。
這就是女人悲哀的地方吧,她們一方麵希望自己是男人唯一的摯愛,另一方麵卻要求他們像個英雄般,博愛的去拯救蒼生。
當兩個人走到薛晶晶的病房門口時,發現房門居然是關著的,不由得心一沉,更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畢竟他們知道今天也是薛晶晶出院的日子,明明都要離開了,這裏又是公共場所,這個病房的門關得便有些不尋常了。
秦雅芙看了林子航一眼,林子航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率先去敲門。
裏麵回應很快,房門應聲而開。
是一個從沒見過的年輕女孩子打開的房門。
林子航剛要尋問,三姨已經從床邊的凳子上站了起來,一把拉住林子航的手:“小航,來得好,你,你快來給三姨做主……”沒等說完話,她的眼圈兒一紅,已經蒙上了層水汽。
而薛晶晶則安靜地用雙手圈住蜷起的雙腿坐在床沿兒上,抬高了下巴,瞪大眼睛茫然的盯著門上方的牆麵,默不作聲。
床邊站著個大約有三十多歲年紀的女人,相貌一般,麵容刻板,目光銳利、堅毅,薄唇緊抿,很有氣勢的樣子。
開門的那個年輕女孩兒看起來要活潑些,眼裏帶著實習生特有的生澀、惶恐,梳著個馬尾辮左右搖晃,不住地四處張望,卻是以年長的女人馬首是瞻。
三姨高高抬著頭,自豪地朝年長的女人介紹說:“他就是林子航,林市長的兒子!”
“嗯,”年齡偏大的女人看了看林子航,對於林市長兒子的稱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但也主動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光明分局刑偵科的陳樺,那個是肖曉。”
她說著朝走回到她身邊的年輕女孩子點點頭。
這個叫的女孩子小心地從身上斜挎著的黑色公事包裏取出一張A4紙,雙手遞給林子航。
林子航邁前一步接過來,仔細看了一遍,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瞪圓了眼睛看向薛晶晶。
薛晶晶卻像沒事人一樣,照樣沒有焦點的看著前方,誰也不理。
林子航咬牙的動作過於明顯,腮邊肌肉不規則的跳動了幾下,站在他身側後方的秦雅芙甚至聽到了他略為粗重的呼吸聲音,暗暗心驚,她很少看到他這麼激動的時候,卻礙於自己與他一步之遙,看不到他手裏拿著是什麼的東西,她不得不往前湊了湊。
林子航卻在這個時候冷靜下來,不動聲色的將拿紙的手垂了下去,轉頭特意安撫的看了秦雅芙一眼,示意她稍安勿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轉眼望向三姨:“三姨,這裏有局長大人的簽字,咱們還是遵守法律的程序吧。”
陳樺刻板的臉上露出讚許的表情,點了點頭:“多謝體諒我們的工作,是非對錯,我們自會調查清楚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是我們局長的原話。”
三姨一聽,嗓門就尖利起來:“小航,你說,憑什麼啊?他們有什麼證據帶晶晶走?她隻是個孩子,她能幹什麼呀?”
兩名警察好像已經見識過了三姨的喧嘩、蠻橫,陳樺基本上就是安之若素的態度,幾乎視她不存在般的坦然,也就是肖曉還有些膽怯的給三姨陪著笑臉。
林子航也是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眼睛看著別處,分明隻是出於尊重才沒跟她翻臉。
三姨吵吵了幾句,看大家都不在意,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了,眼珠兒轉了轉,忽然拎起剛剛坐過的凳子,急匆匆地走到關著的房間門口,一屁股坐在上麵,恨聲說:“好啊,你們要帶她走也可以,讓你們局長來,他有臉簽字,怎麼沒臉來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