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海軍神色一黯,這姑娘根本就不了解自己心裏不舒服在哪裏。
他望著麵前這個明眸皓齒、清純甜美的女孩子,哪裏還有小時候像個小尾巴似的黏在自己身後的影子呢?也許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長大後的她不會再屬於自己了吧?
盡管蘭海軍的內心喧囂沸騰,不斷的呐喊著、催促著自己,應該告訴她:自己喜歡了她這麼多年,自己有多想滿足她小時候的那個願望啊!
可是,她純淨、坦然、真誠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現在的她是快樂的,她對於要嫁的人是喜歡的,她應該不會希望聽到自己這多餘的心聲吧?
蘭海軍猶豫著,他該跟誰說,他有多不甘心呢?
就差那麼幾個月,如果秦雅芙晚認識那個林子航幾個月,那麼,今天站在她麵前的大男人就可以自信的向她求婚了。
可是現在,他想了又想,還是咽回了幾乎要衝口而出的表白。
他咬著牙,努力告誡自己:既然愛她,就要給她幸福,如果自己給不了,那麼,至少也可以看著她幸福啊!
但是,現在要是說出什麼來,不一定改能變她的想法,隻怕會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他的內心千回百轉,他的手插在褲子兜裏,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個他從回來那天起就隨身攜帶著的小盒子,整個人愣愣的站在那裏發呆。
秦雅芙看著他變來變去的表情,總覺得他應該是有話要說的,可是,卻又緊抿著嘴巴,眼神遊移不定。而他褲子兜裏鼓鼓囊囊的,似乎揣著點什麼東西,他的手在裏麵不停的翻來翻去。
她平時明明是個敏感多心的女孩子,可是在麵對她的海軍哥時,卻一點都不會察顏觀色了,楞是沒看出來他炙熱的眼神裏,那清晰的情感流露。
當她發現他的手還在繼續揉搓著兜裏的東西時,忍不住好奇地歪著頭問道:“海軍哥,你兜裏裝著什麼?能給我看看嗎?”
“啊?”蘭海軍有些措手不及,那個東西是他從省城回來,打算第一時間送給她的求婚禮物。
那可是他花了好多心思,足足攢了一年多的工資買來的,更主要的是,它是獨一無二的,是他特意求那個知名設計師專門為她而訂製的,上麵還有著特殊的標記。
結果,他一回來,就聽到母親說起她要嫁人了。
他這幾天都在拿著這個寶貝難受:送給她,怕引起誤會;不送給她,那又是他精心準備了好久的禮物,他一直覺得那個東西隻配給她戴上。
現在,聽到秦雅芙直接問出來,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支吾著說不出什麼來。
秦雅芙跟他親密慣了,想也沒想的就伸手去他兜裏搶,毫不避諱的抓住他的手,扯出了那個小盒子。
蘭海軍被她柔軟的小手抓住手腕,有一瞬間的恍神,這種感覺好誘人,不再是以前嘻鬧時的順理成章了,他的心裏早就開始刻意回避跟她的親密無間了,好像自從他意識到男女有別,動了想要跟她廝守一生的念頭時,就開始了吧?
他的心砰砰的跳個不停,手中的東西早已經被秦雅芙搜刮過去了。
“哇!好漂亮啊!”秦雅芙第一時間打開那個小錦盒後,發出一聲驚歎。
她滿眼放光的看著蘭海軍,討好的眯著眼睛,獻媚似的甜笑著問:“海軍哥,這是給誰的呀?”
蘭海軍最見不得她的笑眼,呐呐地揮著手,不自然的說:“給,給你的。”
秦雅芙雙眼晶亮,巧笑嫣然:“海軍哥可不要口是心非喲?要是送別人的,你這麼跟我說,我可不客氣的收下了,你就要失約於人啦!”
蘭海軍心裏苦笑:“現在失約於我的人是你呀!”隻是,他又如何能說得出口呢?
按理來說,秦雅芙不是那麼貪慕虛榮的人,包括林子航送她東西,她都會不安。
偏偏就是海軍哥除外,其實,在她心裏,這個海軍哥就是比親哥哥還親的人物,他對她的包容簡直是可以讓她無法無天的,她可以隨意在他身上發脾氣,耍性子,隨意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而無所顧忌。
這是個奇怪的現象,這份依賴是她在任何人身上都沒有得到過的。
她曾經想過,她跟海軍哥前世一定是夫妻,好得不得了的夫妻,所以,才會在這輩子相遇,隻是可惜,這輩子,她對他沒愛人的感覺,他僅僅是她拋舍不下的庇護所。
她就像個天天追在大人身後討糖吃的孩子,明知道糖對牙齒不好,可是,隻要她想要,對方就不會拒絕她,因為無論到了何時何地,那個人都舍不得她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