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教委,院子裏靜悄悄地,秦雅芙應該還是最早到達單位的人。
她放好車子後,把掉下來的牌匾拿到門衛,交給劉大爺,跟他閑聊了幾句,就打算進樓裏去。畢竟這麼多天沒來上班了,她有必要早上去一會兒,做好麵對一切的準備。
揮別劉大爺時,秦雅芙好像瞥見他略帶憂慮的眼神一閃而過,卻再也找不到了,不禁想起一句不太客氣的老話:“人老奸,馬老滑”,嘿嘿!老人家在這裏混久了,什麼是看不清楚的呢?
隻是,他也忒有心眼兒了,發現什麼都不肯說呢。每天看見誰都是一貫的嘻嘻笑臉,唯一一次讓秦雅芙看到他眼裏的真誠,還是他轉交林子航那封信的時候吧?
秦雅芙又想起了林子航,最近,想念他的頻率有點高,她撫了撫微微發燙的臉,苦笑著搖了搖頭。
再次走上樓梯,秦雅芙不自覺地又嚴肅起來,她已經形成了走進這裏,就要小心謹慎的習慣。
隻是,隔了幾天,再站到打字室門前時,她還是忍不住神思恍惚一下,回憶起第一次來這裏的情景。
她和蘇晴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卻又充滿好感的地方,看什麼都新奇,遇到這裏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無比的崇敬,恨不得個個管人家叫老師。
那時的她們是純粹的喜歡這裏的高深莫測,每個人的謙和有禮。
最開始的時候,她們不關心這些人賺多少錢,蘇晴也不羨慕他們工作環境的悠閑,和待遇的優厚,隻是傻傻的幹著一切力所能及的零活兒,就像兩個快樂的勤雜工,包攬著全部活計,卻還能夠笑得率性、坦然。
從什麼時候起,兩個人失去了默契呢?又是何時秦雅芙開始學會了謹言慎行呢.....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發生在昨天,實際上來說,也並不長久,僅僅半年而已。隻不過,這半年的時光裏,感受到了太多的無奈,也失去了太多的東西。
當然,對秦雅芙來說,也有收獲,比如和林子航的相遇於混亂之時。
那麼,也可以說,是喜憂摻半吧,隻是,如果可以選擇,可以選擇的話,秦雅芙寧可……
寧可什麼呢?嗬嗬!她再次苦笑,人生是如果可以改變的麼?
留不住的過去,還是放手吧,我們頭上的太陽永遠隻屬於今天。
秦雅芙甩甩頭,推門進入打字室。
什麼情況?
一個長得很漂亮的陌生女孩子坐在電腦前麵,正認真的看著什麼。
秦雅芙的耳邊忽然想起袁媛說過的話:“烏姐連電腦都沒讓她們碰過。”那麼現在,這個人在幹什麼?
這姑娘看了秦雅芙一眼,帶著主人的隨意問道:“你是誰?找人嗎?”
秦雅芙收起驚訝之色,想起袁媛殷殷的期待眼神兒,暗想:我就算是現在被趕走,應該也輪不到你來打發我吧。
於是,她刻意流露出打量的神情,擺出烏珊珊慣常的冷漠,淡淡的說:“你就是新來的?”
那個人也意識到秦雅芙看這裏的眼神很熟悉,迅速猜出她的身份。
隻是,沒想到秦雅芙會有這麼篤定的態度,這與之前聽說的言行溫順得像隻小綿羊似的傳聞有些不符啊?不過,沒關係,你就是個猛虎,我也是馴虎的武鬆,哼哼!跟老娘玩兒這套,你還嫩了點。
這姑娘不好惹的環抱著胳膊,肆無憚忌的盯著秦雅芙,卻不肯出聲。
秦雅芙望著麵前氣勢囂張的人物,不禁皺了皺眉頭。想了想,也犯不著挑起事端,所以緩和了一點語氣:“你來得好早啊!”
“哎!你就是那個秦雅芙吧?”那姑娘終於開口,卻是極其不禮貌的直接問話。
秦雅芙坦然的笑著說:“是啊!姐姐是新來的吧?聽說是大學生呢,真是了不起啊!”
對方挑了挑眉毛:“我怎麼了不起了?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別扭呢?”
秦雅芙暗笑:了不起到像個母夜叉一樣彪悍唄!
隻是嘴上卻表現得異常謙恭:“雅芙學識淺薄,一向最敬佩有學問的人。今天一見姐姐,就感覺到特別的親切,所以才會說姐姐了不起呢!姐姐不認為自己很優秀嗎?”
秦雅芙嘴巴甜起來像是抹了蜂蜜,頓時引得對方開懷大笑:“不錯嘛,蠻聰明的,難怪......”
她說到這裏,忽然閉上嘴巴,讓秦雅芙懷疑她更像是說漏了點什麼,不過,也沒有辦法追究,隻能繼續擺出無所謂的神態跟她對恃。
“姐姐是哪所大學畢業的呢?”秦雅芙依然很謙虛的隨意找了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