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月末了,沒有月光的夜裏很黑,但是自己家的窗簾她還是認得出的。
這裏沒有窗簾?
這是哪兒?
她的眼睛適應了一會兒黑暗後,越發肯定這裏不是自己家裏。
腦海裏慢慢浮現出那個叫蘇寧的男人不懷好意的笑臉,秦雅芙忽然意識到剛剛大腦裏回放的一切好像不完全都是夢。
她無意識的伸手摸索了一下身子周圍。
“嗷!”的一聲,大半夜的,秦雅芙就炸了毛,她感覺自己頭發根兒都豎起來了:她摸到了一隻軟乎乎的人手!
這打擊太大了!
恐懼轟的她七葷八素,她的頭仿佛瞬間漲大了數倍,身體裏的東西全部喧鬧著衝向大腦,她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
出於本能,她抱住頭,張開了嘴,尖利的嗓音再次破口而出:“啊......"
可是,隻喊了一半,一隻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肩,將她拉倒在床上。
她的心“嘭嘭嘭”地跳,大腦裏一片混亂,身子微微的發著抖。
隻聽見那人說道:“別叫,別叫!”
秦雅芙已經失去了意識,猶如一隻困獸般苦苦掙紮。
她急促的喘息著,快要窒息的大腦裏最後殘存的意識閃過一絲機智:你手堵住我的嘴,害我叫不出聲來,那好吧,我可以咬你!
她張開嘴,憑感覺狠狠的朝著離牙齒最近的手指咬去。
“啊!”那人壓抑的一聲慘叫,手終於吃痛鬆開了。
就在秦雅芙想要繼續大聲呼救的片刻,她歪了歪頭,心底冒出來個奇怪的念頭:這個受痛的慘叫聲音,有點耳熟……
因著這個停頓,終於給了那個人講話的空隙,他急急地說:“雅芙,雅芙,是我,雅芙,你別叫。哎喲!疼死我了……”
身後的人身子動了動,似乎是疼得很厲害。
秦雅芙愣了愣,慢慢偏過頭去,在模糊的黑暗裏看到了那個並不清晰,但熟悉無比的輪廓。
她發了會兒呆,先是有些害羞,懷疑自己做起了春夢,這是典型的少女懷春的美夢。
可是很快,她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很疼!
當她看明白這是個現實的時候,一股怒意迅速湧上了心頭,在她心裏還沒有形成一個清晰的認知之前,她的巴掌就掄到了他的臉上。
位置辨認得很準,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刺耳。
那張臉的主人用手捂著臉,幽黑的眸子裏隱約閃著亮光。
他明顯是發怒了,可是——
沉默了半晌,竟沒了動靜。
秦雅芙甚至都聽到了他粗重的喘息聲音。她害怕了,剛剛的英勇不見了,帶著顫音說:“對,對不起,我,我以為你是壞人。我……”
“秦—雅—芙!”
秦雅芙顫抖了一下,耳邊傳來對方磨牙的聲音,她開始擔心自己這把細嫩的小骨頭就要被這個惡狼給生吞活剝了。
林子航狠狠的呼出一口氣,憤怒的說:“你是不是女人呀?下手這麼重?我長這麼大,連我爸媽都沒打過我,你卻打上癮了!”
秦雅芙瑟縮著不敢動,也不敢出聲,心裏在翻江倒海,波濤洶湧。
她仔細回憶,也沒感覺到自己受到什麼侵害,那麼——
剛才那一巴掌好像打得早了點,都沒給他個申辯的機會。
可是,她往床邊挪了挪身子,發現離他還是很近,猛然想起剛剛氣惱的原因:把自己弄到他的床上來,就是他的不對。想著,秦雅芙又理直氣壯起來:“那,那你把我弄到這兒幹嘛?”
“不把你放到這兒,把你送回家去好了,讓你媽看看平時的乖乖女喝得不醒人事的樣子啊?”林子航咬牙切齒地說。
秦雅芙皺著眉頭回憶了半天,還是沒有印象,忍不住反駁:“你胡說,你才不醒人事呢!”
“哼!”林子航冷笑,“說好來這裏看我,你不願意來也就罷了,卻跑去跟野男人喝酒。”
秦雅芙撇著嘴:“講話要斯文,什麼野男人?”其實心裏也知道自己沒有遇上好人,隻是兀自嘴硬。
“好,好,好!不是野男人,是好男人!那麼好的男人,明明你都主動投懷送抱了,他還灌你迷酒幹嘛?”
“哼哼!”他氣咻咻地說,“我怕你大半夜的叫喚聲招來鬼才捂了一下你的嘴,你就咬我。可是,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卻願意跟人家走。好啊!你走吧,快走吧,反正他也跑了,你去找他吧!”
林子航想起她被辛然背回來的情形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