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芙知道烏珊珊不願意被外人知道她的事,就對林子航和辛然說:“你們都回去吧,我自己在這兒看著烏姐就行了。”
林子航笑著說:“我和烏姐認識的時間可比你長,你憑什麼趕我走啊?”
秦雅芙這才反應過來,是的,剛才在手術通知單上簽字時他就說認識烏姐,現在,看烏姐也是一副熟悉的樣子,那就證明他沒有說謊了。
辛然說:“雖然我跟烏姐不熟,但我和子航多年的好朋友了,照應一下烏姐也是應該的。烏姐不用顧慮,先讓子航送雅芙回家吧。”
秦雅芙搖搖頭:“不行,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麼照顧烏姐?你們都走,我留下。”
辛然是個謙謙君子,平時就很注意保持同女生之間的距離。對於接送秦雅芙,最初純粹是受朋友之托,慢慢接觸下來,越發喜歡起她多於同齡人的那份沉穩、平和,才會如此心甘情願的召之即來。
但是麵對烏珊珊,這個女子不但未婚先孕,而且還有一些見不得人的複雜關係,其實從心底裏已經看不起她了,僅僅不想秦雅芙太辛苦,才會這麼提議。
現在,他看秦雅芙態度又是如此堅決,也就順勢說:“要不,子航,咱們回去吧?你十二點鍾的車別耽誤了。”
林子航說:“雅芙,你先給家裏打個電話吧,要不,你媽媽該著急了。”
秦雅芙沒想到他能夠這麼細致,居然還記得提醒自己,不由得收回剛才對他的偏見,感激的笑笑說:“我給辛然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告訴我媽了,謝謝你!”
林子航感覺自己有點多事,但看她的表情倒是很真誠,又有些開心,說:“辛然,你先騎車回去吧。車還放到你們學校裏。我在這兒再待會兒,到點兒就直接去車站了。”
辛然雖然感覺林子航留下也不是很妥當,但看看秦雅芙,她也沒有反對,隻好離開。
烏珊珊看著林子航望向秦雅芙的眼睛裏,毫不掩飾的喜愛之情,不禁有些羨慕。
再回頭想想自己,什麼都沒有,就連唯一的希望——孩子也沒有了,不禁悲從中來,眼淚又流了下來。
秦雅芙嚇壞了,忙問:“烏姐,你怎麼了?刀口疼了吧?”
“沒事,就是有些累了,”烏珊珊說,“你們去忙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說著,她就閉起了眼睛,不再理會他倆。
秦雅芙明白,她是心裏難過,又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心事,故意逃避現狀。人家的事,自己終是不能多管的,所以,隻好跟林子航遞了個眼色,走了出來。
外麵的夜色很美,晚上十點多鍾的天空,星星已經出來很多了。
幽深的夜幕上,點點繁星清冷的懸在高空,並沒有因為天氣的悶熱就顯得擁擠,每一顆都散發著自己的光輝。細看之下,其實各個都離得很遠,都很孤獨,看樣子應該沒有誰能夠真正給予他人永久的幫助吧。
秦雅芙縮了縮肩,無奈的歎了口氣。
林子航兩隻手插在褲兜裏,慢慢的陪她在甬路上走著。
他聽到她的歎息聲,忍不住說:“你別難過,每個人的際遇都是不相同的,烏姐有她自己選擇的路要走。”而我的選擇就是守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他心裏默默的說。
秦雅芙抬頭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毛:“你們男人是不是都花心啊?守著家裏的妻子,卻還要在外麵招惹年輕的小姑娘。”
林子航伸出兩隻手指發誓:“別人我管不著,反正我肯定不做這樣的人。”
秦雅芙“噗嗤”一笑,被他認真的表情逗樂了。
他那雙晶亮的眼睛裏,烏黑的眸子在路燈的照耀下,看起來格外明亮,充滿了誘惑。
她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慌忙低下頭。這麼黑的夜,他也不一定能夠看得清楚,她自我安慰。
林子航自然不會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嘴角輕揚,心情大好。
他不管不顧的拉起她的手,一口氣跑到平時供住院病人休息的長椅上坐下,才回過頭來看那雙嗔怪的眼睛,含羞帶怒,卻沒有發作出來,隻是冷冷的盯著拉住她手的那隻手。
林子航連忙縮回手,笑嘻嘻的說:“你看,我不是急著來搶占個座兒嘛!”
秦雅芙白了他一眼:“大半夜的,跟鬼搶座啊?”說完,身子一震,自己平時膽子就小,這漆黑的夜裏怎麼說起鬼來了?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四處搜尋,還真怕哪裏冒出個鬼來。
子航看著她那惶恐的神情,一陣心疼,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於她而言,已經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極限。
盡管她表麵上一直維持著鎮靜,可是,當她看見烏珊珊座椅上的那灘血時,明顯是嚇了一大跳,小臉的蒼白,出賣了她的恐懼。
可憐她硬是借著找衣服的機會遮掩過去。難得她能夠掩飾得那麼好,還時時的替烏珊珊開脫著,生怕被人揪著烏珊珊的老底不放,使烏珊珊更加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