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餘柳親吻著她微濕的秀發,“都是我的錯,是我縱容了周靜如,傷害了你和小棠棠。”
說著餘柳將修長的手指伸到筆記本熒屏上,他一點一點的撫摸過小棠棠的發,眉,眼,嘴唇,最後又摸上她的兩隻小手,他顫抖的指尖在紀念著他本該擁有卻已錯失的美好時光。
“紅豔…”他斂上眸,撩開她腮邊的秀發親吻著她的臉蛋,“我們的小棠棠臉蛋長的像你,眼睛像我,你…你怎麼可以給我生出這麼…可愛,漂亮的女兒…”
紅豔覺得臉蛋傳來濕意,有兩滴淚水“劈啪”的滴在了她的手麵上,她轉眸看,男人再次淚流滿麵。
她平躺下身體,餘柳埋在她的頸窩裏,他緊緊咬著自己的拳頭,第一次失聲痛哭的像個孩子…
“紅豔…為什麼會這樣…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我也很無辜…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擁有過的小生命卻要我來痛苦終身…”
“紅豔…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要懲罰就懲罰我好了,小…小棠棠和…都還是孩子,為什麼要她們受苦…”
“我真的很愛很愛小棠棠可是…可是為什麼我連她的小手都沒牽過…我也很想很想…當爸爸可是…可是…”
這聲“可是”包含了太多內容,有那個紅豔所不知道的第二個孩子,有他沒處可說的壓抑,懺悔和歉意。
紅豔伸出兩條手臂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她流著淚親吻著他發鬢的短發,“餘柳,我懂了,我都懂…我不怨你了,我原諒你了…小棠棠沒有一秒鍾停止過對你的愛和憧憬,我們將小棠棠接回家,從此一家團圓了…”
紅豔真的懂他了,當一個人受苦受難時總在無限放大自己的苦楚卻忽略了其他人的,若說餘柳在小棠棠事情上犯的錯,那就是他的生命裏多出了一個周靜如。
但是周靜如不是他選擇的,也不能他控製的。
她至少曾經擁有了小棠棠2年,她有過滿足,喜悅和悸動,可是某天她突然跑到他麵前指責他小棠棠時,他從來不知道並不曾擁有的女兒卻帶給了他這一輩子無法釋然的傷痛。
夜還很漫長,悲傷依舊在繼續,每個人的人生都需要一段瓶頸和一個爆發點。隻有爆發了,我們才可以沉澱下過去,奔著未來大步前進。
……
第二天清晨,西門子墨帶著餘柳和紅豔到了寺廟。
古老的寺廟,迄今已有一千多年的曆史,它麵臨碧波萬頃的太湖,背靠諸峰連綿的大山,跨進寺廟,那裏麵是“當當”的暮鼓晨鍾和連綿不斷的香火,他超度著以往所有生靈,神秘而聖潔。
接待眾人的是兩年前給小棠棠供長生杯的**師,**師領著眾人前往小棠棠的祠堂。
餘柳和紅豔踏過那一層層的青石台階向上走去,他們穿著一身黑衣,臉色肅靜,眉眸哀傷,台階中央遇到一位年近百歲,身穿袈裟,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老和尚。
**師雙手合十,彎腰行禮,“釋雲禪師…”
釋雲禪師回禮,他看著餘柳夫妻問,“這是…”
...
釋雲禪師回禮,他看著餘柳夫妻問,“這是…”
“釋雲禪師,這是小棠棠的父母,他們來接小棠棠的骨灰回家。”**師恭敬的回答。
“哦,原來是小棠棠的父母。”釋雲禪師微點頭,並慈眉善目的向兩人打探去。
西門子墨聽著覺得奇怪,這寺廟裏供奉的祠堂近萬座,這至高無上的釋雲禪師如何記得小棠棠。
“釋雲禪師…”西門子墨雙掌合十行禮,“您知道小棠棠?”
釋雲禪師微笑,“這話說來慚愧,一年前本寺因意外發生大火,整個供奉的祠堂全部被點燃,後來眾僧撲水救火,火勢雖是滅了,但祠堂裏所有長生杯悉數熄滅,這時僅一座長生杯燃燒著輝煌的火苗,這便是小棠棠。”
餘柳,紅豔和西門子墨聽著都一愣,隻聽釋雲禪師又緩緩道了一句,“長生不熄,靈魂不滅。這是機緣,亦是執念。今日老僧與施主有緣,不妨道與施主們幾句話。”
餘柳和紅豔皆雙掌合十,彎腰,洗耳恭聽,“禪師請說。”
“施主的女兒生於墨西哥,走於墨西哥,骨灰即是軀體,施主們應該免於其遷徙流離之苦,長年供奉其在寺廟祠堂之中,讓她這一來一去有始有終。”
“一個人逝世後會進入輪回,進行往生,靈魂也會逐漸消散在這天地間,所謂長生杯不過虛妄,是活著的人的一種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