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孤傲,所以明知會痛會受傷,但就要先刺倒對方,然後才如小獸般獨自舔舐傷口。
因為自卑,所以一定要在他嫌棄自己之前先鄙視他,他不要自己之前先拋棄他。
嗬,以前的秋雨是這樣的嗎?
她是不是很令人討厭?
因為她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突然覺得有些冷,兩條手臂抱緊自己,依舊找不回一絲溫度。
但他炙熱的呼吸還殘留在她的肌膚上,他在她身上奮力撻伐的一幕揮之不去,他洞穿的是她的身體,撕扯的卻是她的心!
她守了整整三年的心,她不明白為什麼就在遇見他的那刻,被他攻城略地?是因為寂寞才去愛,還是一直都深愛?
她同樣不明白為什麼他來攪亂一池春水後又不懂得珍惜,他真的當她是…玩偶,泄yu的工具?
她現在該怎麼辦?
她和他以後該怎麼辦?
突然發現找不到出路,連走路都意興闌珊,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她就那樣蹲下身,抱緊自己,將頭縮進雙膝裏。
……
也不知這姿勢維持了多久,直到耳邊響起了一段樂器聲。
她抬眸,眼前正站著黑種人的一家三口,他們每人手上都拿著一個樂器彈奏著,雖然音樂聽起來很怪異,但他們微笑著彈唱很有感染力,那露出的一排白色牙齒更是搶眼。
這是街頭賣藝的藝人嗎?
秋雨站起身,她翻遍口袋想找出點錢打賞,但這套衣服是新換的。
她露出歉疚的微笑,“sorry。”
一家三口搖頭,那大約十幾歲大的小姑娘大大的咧開嘴,用手指照著唇型畫了一圈,“smile!”
秋雨深深的感動了,這是她感受到的來自異國他鄉的第一束溫暖,它就像春日裏的陽光照耀到了她身上,讓她渾身暖洋洋。
她照直身,唇畔勾起,露出一個傾倒眾生的微笑。
此時,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劉開宇穿著一身純黑的襯衫西褲坐在後座上,他的眸深邃隱晦,整個人籠罩在黑色裏越發尊貴清冽。
他一瞬不瞬的盯著路邊的小女人,她似乎真的很開心,一雙眼睛都笑成了迷人的月牙狀。
那一家三口停在了便利商店麵前,他看著她彎腰和他們交流幾句,然後那小姑娘便解開了身上的吉他,給她坐下彈唱。
她隨意的翹著腿,素手在吉他上撥弄幾下,然後低吟淺唱起來。
他聽不清她唱的是什麼,但應該是支快樂的曲子,那一家三口大笑著附和,那小姑娘甚至排出幾個碗,用筷子敲打。
她就穿了一身白色t恤,牛仔短褲,再平常不過的打扮。但她凝視遠方的眸是那樣的清澈透亮,眉宇很淡,淡到如輕煙飄渺。
她散著一頭烏發,還是剛剛被他折騰時散落開的,就有那麼幾縷垂散在她白皙的耳側,平添幾許靈韻嫵媚。
這一幕又像是回到了六年前,她一身風華的模樣就那樣生生的闖進他的視線,撞擊他的心靈,讓他此後無數個歲月輾轉反側,魂牽夢縈。
她唱著唱著,周圍就聚集了很多人,人們將她圍得水泄不通,也阻擋了他的視線。
低聲讓司機轉個頭,他又從側麵看到了她。
此刻正有一名高大帥氣的青年給她獻花,是一支白色玫瑰。
他看她有一瞬間的錯愕,他俊美的眼眸也迸濺出寒戾,他的女人,別的男人多看一眼他都受不了,更別提送花。
他打算下車,但手就僵在那裏,因為他看著她對那青年露出了微笑,笑著笑著就留下了兩行晶瑩的淚。
收回手,闔了闔眼眸,這是他給她的最後一次放縱!
低聲對前方的司機交代,“我待會去參加學術研討會,你保護好夫人。”
“是。”
“還有那黑人一家三口,調查他們的背景,給他們最優越的生活。”
彈奏了一曲,秋雨的心情好多了。
她彎腰和黑人一家道別,黑人附在她耳邊說,“美國的夜晚很亂,我看路邊有一輛轎車一直停著,不知是不是跟蹤你?”
秋雨心裏一凜,她假裝若無其事的走了兩步,後麵果然是有一輛黑色轎車亦步亦趨的跟著。
她的第一反應就去口袋裏摸手機,要打給劉開宇。
手機沒摸到,她也被自己的反應震驚住了。
是什麼時候對他如此依戀了,怪不得連他都認為她離了他,不能活。
走進一家營業的快餐廳,黑色轎車也停在路邊。秋雨選擇了一個閉著轎車的偏僻位置,她假意看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