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廂在茶樓包廂裏,掌櫃帶了幾個年輕人衝了進來,嚷嚷道:“快死的人快拖出去,沒的汙了我的店!”
駱駱兒一聽,大為光火,道:“你們倒敢拖拖看!他滿身劇毒!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掌櫃一聽,呆住了,複又嚷道:“趕出去!趕出去!”青修擺出了架勢,想好好打一架。掌櫃一見是個小孩,便指揮手下上前料理。兩方打將起來。
正在此刻,隔壁包廂走出來一對夫婦,女子大約三十多歲年紀,紫色衫子,瓜子臉兒,美目盼兮,全身不著華貴首飾,隻手腕上戴了一隻翡翠玉鐲,一臉與年紀不符的精靈氣兒,卻是透著與眾不同的氣質來。男子約大上兩歲,青布長衫,皮膚黝黑,腰間別著一隻玉簫,顯得氣宇軒昂,人品不凡。彷佛不是大戶人家,便是皇室貴胄。
那女子一見這情景,皺眉道:“怎地幾個壯漢欺負一個孩子!太不成話!”男子笑笑,尚未言語。
掌櫃見他倆氣度不凡,倒也不敢造次,隻得道:“客官請看,他們弄了一個全身中毒的人在我店裏,妨礙了我做生意。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呀。”
“全身中毒?”那女子一聽這話便提足進了包廂。男子亦跟了進去。
莊無佑扶在桌旁,麵色蒼白,手指上赫然是那隻黑色蝴蝶疤痕。
那男子沉吟片刻道:“麗君,這是憶蝶之毒。小心。”
女子點點頭,一收剛才的玩笑神色,道:“少華哥哥,這怎麼辦?”
原來這二人,便是元成宗鉄穆爾心心念念的女子孟麗君和她的夫婿皇甫少華。
皇甫少華略一思考,轉頭問駱駱兒道:“姑娘,在下皇甫少華。見這少年全身中毒,我先治住他的毒性可好?”駱駱兒眼瞅著莊無佑半死不活,又看他說出了所中之毒,雖然並不相識,料想死馬當活馬醫也好,便麻木的點了點頭。
皇甫少華撕下一條衣襟,裹住兩手,將莊無佑轉過身來,“嗤嗤”點住他幾處大穴。後道:“這就得上杭州‘封火壇’求藥才是。”
孟麗君秀眉一蹙,後又微微笑道:“也好,去見見她。”
眾人也不知這個“她”是誰,皇甫少華竟微微尷尬起來,道:“麗君,現在人命關天。”
孟麗君扮了個鬼臉,囑咐掌櫃去準備一床薄被。
青修突然回了神似的:“皇甫叔叔,咱們也是要去封火壇呢!”
皇甫少華微笑道:“是麼?不知小兄弟是何門何派?”
青修道:“咱們是無情殿門下。”
皇甫少華微微一驚,想問些什麼,忽見孟麗君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便不再言語。拿過薄被將莊無佑裹起,將他抱出門去。孟麗君也早已吩咐小二去買一駕上好的馬車來。他二人本是騎馬的。
皇甫少華將莊無佑放在車內。駱駱兒是蒙古女子,騎馬駕車無一不精,就由她掌握馬鞭。青修在車內照顧莊無佑。皇甫少華再四叮囑他不可觸碰莊無佑。皇孟二人騎馬緊隨其後。
騎上馬背,走了幾步,皇甫少華瞥見孟麗君仍然笑容滿麵。便道:“麗君,你笑什麼?”
孟麗君朝他狡黠一笑,眼神裏頗有深意,卻破天荒的沒有說話,夾緊了馬腹,奔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