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魯罕正要發怒,門外響起不怒自威的聲音:
“皇後,住手!”
眾人望去,高大英武,龍袍加身,正是成宗鐵穆爾。那日蘇也緊跟其後。
皇後怒視著成宗,卻不敢言語。
成宗視若不見,走到床前,親切的問著若荷:“聽說姑娘剛剛溺水,現在好些了嗎?”
“皇上!這丫...姑娘到底是誰?憑我六宮之首,居然讓一個陌生的姑娘闖入後宮。皇上叫我這個做皇後的從此顏麵何存?”卜魯罕不顧侍女塔拉的拉扯,高聲嚷道。
成宗好脾氣的笑道:“這位姑娘是那日蘇皇弟的隨從,今兒個才進宮。咱們可還要給皇弟一點麵子呀!”
“朝中大臣,憑他是誰,都不能帶隨從進入皇宮。這是千百年來皇家的規矩。那日蘇皇弟,你莫不是看這位姑娘長得像一位故人,特地偷偷的把她帶進宮獻給皇上好討封賞吧!”卜魯罕冷嘲熱諷道。
皇後一言既出,眾人臉色皆變。
成宗瞥了皇後一眼,冷冷道:“回你的宮殿去吧。不必多言,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麵。”
皇後大驚,腳步踉蹌著後退了一步:“皇上!十八年來,難道你還忘不了...”
話未說完,想想不能再說,忍著淚小聲道:“臣妾告退。”便由塔拉扶著倉皇走出體仁宮去。
眾人觀之,皆心有餘悸而戚戚然焉。
若荷掙紮著要起身,嘴裏念叨著:“小女見過皇上,見過王爺,見過將軍...”
那日蘇皺了皺眉,眼瞅著鐵穆爾看他的意思。
鐵穆爾倒是大度的一笑:“皇後如此激動實乃有因。姑娘長的實在太像十八年前我大為傾倒的一位民間女子。如果皇後剛剛冒犯了姑娘,我代她向你賠個不是。”
此言一出,若荷與那日蘇心裏都是一驚。兩人斷想不到皇帝竟親自將其中原因娓娓道來,不加隱瞞。
若荷心中竟然微微起了歉意,她掙紮著坐起來,小聲的,歉然的:“皇上,都是小女不好,惹出這麼大的事端。小女實在抱歉之至,皇上要罰要打,小女莫敢有怨。”
成宗笑道:“罷了罷了。”轉頭又向那日蘇道:“皇弟莫不是見她酷似麗君,才讓她進宮替我解憂?可是皇弟,這姑娘做我女兒亦嫌年小。我也過了不惑之年,如何還有那風花雪月的念想?”
那日蘇驚的跪倒在地,道:“臣弟愚見,請皇兄降罪!”
“何罪之有?”成宗笑著扶起那日蘇,道:“皇弟不若好好照顧若荷姑娘。這姑娘看著麵善,倒不止長相酷似麗君,而是言談舉止大有似曾相識之感。倘若私下裏認作世侄女,倒是挺好。”
轉過身看見牧仁,成宗笑道:“牧仁將軍以為何如?”
牧仁恭敬道:“若是皇上認作侄女,不知要不要在朝中鋪設禮儀,叩拜先祖?”
若荷心裏已經有了千千萬萬的想頭。她勉強下了床,在成宗前麵跪下,淚水盈盈道:
“承蒙皇上厚愛,若荷何德何能。隻不願贅入宮中繁雜禮儀,深恐宮廷勾心鬥角。若皇上願意,可偶爾到六王爺府小坐。世侄女若荷也能頗盡些孝道。”
成宗撫掌大笑道:“如此言辭,與麗君實在像極。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