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些閑人取得綽號,當不得真。”宋樂氣得嘴都歪了,武藤鷹這不是欲揚先抑嗎?到了簡薇這裏,她就隻聽到那個詞了。
“沒有,我隻是有點控製不住自己而已,你們繼續聊。”簡薇眨巴著大眼睛對宋樂說道。看到簡薇那無辜的表情,剛剛積累的怒火一下子煙消雲散。
宋樂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對武藤鷹說道:“你既然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了,怎麼會覺得我半途而廢?”
“因為我之前看過太多跟你一樣的人了。”武藤鷹說道:“我來到巴黎五年,每年國家都會派人過來巴黎解決中藥在歐洲推廣的問題。他們來的時候都跟你現在一樣意氣奮紛發,但是屢次碰壁之後。他們就放棄了,選擇遊山玩水遊覽名勝古跡,購買大量的法國奢侈品回去送人。”
“五年了,我見多太多這樣的人了。我能理解我們國家的著急,但是每年換的一批人,每批人過來一次,都是重複著之前人的道路。你知道你肯定願意為中醫做些什麼,但是我不確定你會做到什麼樣的程度。”武藤鷹認真的說道。
宋樂點點頭,他也的確能夠感覺到武藤鷹話裏的焦急和無奈。可惜武藤鷹是一屆武官,不懂怎麼處理這種事情。所以隻能夠瞪大眼睛幹著急。
但是偏偏就是這些來拯救中藥在歐洲的人,他們每個人都信誓旦旦的過來給他希望。但是很快又給予他絕望,這事情反複個好幾年,即便是再有耐心的人也會被消磨得一點耐心都沒有。
“你是第五任,沒有意外的話,你就是最後一任……如果這次你不能解決問題的話,半年之後中藥將會被歐洲驅逐出境。到時候中藥就在歐洲絕跡了,即便是以後有人能夠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但是在一點種子都沒有的歐洲,那它生長起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次,我們不能再冒險了,我們不會再有下一個你這樣的人。”
“所以,這次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敗。”武藤鷹看著宋樂,語重心長的說道。
張曉悠看著武藤鷹,笑著說道:“沒有想到,武先生不是中醫從業者,也會對我們中醫從業者這個行業這麼關注。”
“在我剛剛來巴黎擔任大使館武官的時候,我就負責陪同這些前來解決問題的公務員們,他們無一例外都沒有成事的,第一任失敗,第二任失敗……到了最後他們將失敗習以為然。他們不著急,我看著也著急。”武藤鷹說道。
“我以為隻有我們中醫從業者才會關心中醫的死活,沒有想到武先生作為國家公職,也對我們中醫如此上心,如此憂國憂民,武先生實在是我輩楷模。”關學民笑著說道。
“這跟憂國憂民沒有任何關係。”武藤鷹搖搖頭說道:“隻要是個正常的華夏人,你問問他們有沒有人願意看到中醫的消亡的?”
“應該……沒有。”關學民愣了愣,隨即笑著說道:“還是我見識短淺了,你看我這腦袋,老了就轉不過彎。”
“沒有的事情,隻要有良心的華夏人,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怎麼可能忍心看著中醫這個魁寶從我們的身上劃去呢?要是我們的子子孫孫連筆墨紙硯針灸推拿這些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都不知道的話,我們就是千古罪人了。”張曉悠說道。
宋樂笑了笑,問道:“你們知道李部長為什麼是在這個時候把我派來的嗎?”
“因為他認為你能夠解決這個問題?”關學民試探性的問道。他是宋樂的忠實粉絲,所以對宋樂有著盲目的自信。
被一個年齡比自己還大的人崇拜,宋樂的心裏有些飄飄然。
“並不是。”宋樂搖搖頭說道:“我覺得武先生剛才說過的那句話形容的話,再合適不過了。”
“什麼話?”武藤鷹也疑惑了,剛才他什麼話正中宋樂的下懷了?
宋樂擺擺手說道:“說句實話,你們知道時間不多了,李部長也知道時間不多了。所以,派我過來是病急亂投醫。”
“……”幾人沉默不語。這樣批判自己頂頭上司的人,還真是少見。
宋樂自然知道幾人在想什麼,笑著說道:“我並沒有貶低李部長的意思,相反我認為李部長把我派來是個明智的決定。因為我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是,別人是幹得了的事情幹,幹不了的事情不幹。而我是幹的了的事情要幹,幹不了的事情我也得幹。”
“對的,所以我們敬重的是宋先生的這股熱血和風骨。”張曉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