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講過，他是怎麼死的。”陳芝虎說道。
“說過。”宋樂回答道：“你說過你們是被路過的一輛麵包車撞到，他為了救你，然後把自己的腦袋撞到了車前的玻璃上。”
對於陳默，宋樂是一直懷著感激還有歉意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他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他也相信每一個陳家人會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陳家人把所有的愛給了陳寧，陳家每個人都是發自內心的希望陳寧好。隻不過他的心理扭曲，認為這些都是假象。
誰願意幾十年來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偽裝呢，那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其實那件事情，不是我們主動撞上麵包車的，而是麵包車撞上我們的。”陳芝虎平靜的說著一個十分讓人驚駭的事實。
宋樂睜大了眼睛，問道：“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默也是。”老爺子在斟酌著用詞怎麼形容陳默，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好像他也是被別人派遣潛伏進我們陳家的。”
“什麼？”今天陳芝虎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宋樂也被他的話所震到了。
“不用懷疑，我說得是實話。”陳芝虎好像陷入了回憶一般，淡淡的說道：“當年他是昏倒在我們陳家的門外的，衣衫襤褸，麵黃肌瘦，我看他可憐，我將其收入我們陳家，一生所學傾囊相教，並且視其為半子。”
“這些我都知道。”宋樂說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嗯，後來我們去拜訪省市的各大名醫，跟花都相隔數十千裏。我們的車子出了花都之後，就被一輛麵包車尾隨而上，當時我並沒有太在意，隻是單純的以為我們的路程相同。”
“但是後來發現我錯了，那輛麵包車突然加速超過了我們，擋在了我們的麵前。然後陳寧就把車子停了下來。”
“他們是串通好的了？”宋樂驚異的問道。
“是的，他們讓陳寧下車，並且問我有沒有帶那個東西。”陳芝虎說道。
“那個東西？”宋樂問道。
“你父親世代相傳的藥方。”陳芝虎說道。
“什麼？他們也是要藥方？”宋樂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沒有想到他們的想法居然是一樣的。
“對，我跟那位外省的名醫約好了，隻要他治好了你的病，我就把你父親的藥方借給他一看。”陳芝虎說道。
“然後陳默將消息放了出去，然後那些人就追上門來了？不然的話他們是怎麼知道你帶著藥方出門的？”
“應該是這樣的。”陳芝虎點點頭說道：“然後經過他們的一陣摸索。藥方給他們給拿走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宋樂問道。
“他們取走藥方之後怕發生意外，讓陳寧殺我滅口。”陳芝虎說道。
“陳默答應了？我可從來沒有聽過你說過這麼一回事。”宋樂挑了挑眉毛一臉驚異的說道。
“你不知道很正常，這也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跟別人說這個事情。”陳芝虎看了眼宋樂，說道：“後來他也的確是那麼幹了，他把車子開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我以為他要殺我滅口。”
宋樂認真的聽著，整個身體往外公的方向傾斜，仿佛他就是那時候的陳芝虎一般。
他沒有想到當年在那條路上陳芝虎還遇到過這樣的變故。差點把命都丟掉了，他為自己的這個外孫的身體健康實在是付出了太多太多，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又有多少事情他是不知道的呢？
想到當時的情景，宋樂就不由自主的捏了一把汗。
“沉默當時讓我坐到他的車後座上，然後他把車子發動起來。他沒有從麵包車隔壁穿過去，而是直直的撞到了麵包車上。他，還是念著我們陳家的情。”陳芝虎低下腦袋，饒是心智如此堅定地老人。在說這種事情的時候，還是會滿臉的老淚縱橫。
“你是說，其實陳默是為了救你而被撞死的……其實是為了保護他的名聲？”宋樂有點啞然，他沒有想到事情的結局居然是這樣。
陳芝虎嘶啞著聲音說道：“雖然陳默來到我們陳家的動機不純，但是他流落到我們家的時候，說到底還是十幾歲的孩子。哪能懂些什麼？遭受迫害，他也隻能夠答應，而且他在陳家，從來沒有當過自己是外人。最後還用自己的命來救了我，他不虧欠我們陳家什麼，的確是我們陳家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