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簡薇見到的白文武,強大,狂放,不羈小節,從來都不在乎一切。好像世界上沒有什麼他解決不了的事情,就算是泰山崩於前白文武的臉色也不會有絲毫的變化。
現在她麵前的白文武,敏感,弱小,焦灼,就像個疲憊的老人。為自己不懂事的孩子擔憂,她從來沒有想過縱橫燕京的白文武會有過這樣的狀態。
簡薇已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白文武的那一句“蒹葭,你說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不僅感動了自己,還感動了簡薇那顆久已塵封的心弦。
一時間,簡薇的大腦處理不過來,隻能像個小女孩一樣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真相到底是怎麼樣?難不成母親真的不是因為白家而死的嗎?
難不成還真的是因為敵視白家的敵人,為了使白家沒落,才出手殺了她的母親?那麼她的小姨呢?唯一知道真相的小姨又去哪裏了?
難道說她一直對待白家的猜疑都是虛假的?對於白家人的仇恨是錯誤的?那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
那些關心是真的關心?那些照顧是真的照顧?
白文武強大的攻勢下連簡薇多年的懷疑也不由得動搖了起來,無數個問題在大腦裏麵盤旋,但是都找不到答案。
白文武笑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懷疑我們的動機,那隻能證明一直以來我們做的都不夠好,讓你有了懷疑的動機。我們能做的是為你做到更好,隻要你願意回來,白家的大門隨時為你開啟。”
“好了,我覺得我們的談話到現在可以結束了,我們再繼續聊下去的話恐怕沒有幾天幾夜是聊不完的。我們有耐心,宋樂可不會有耐心,我可是見過那小子的雷霆手段,就算秦自得也沒辦法從他的手裏拿到好果子吃。而且他敢於反抗我的命令安排,就這一點來說他已經是躋身燕京的上流了。隻不過,他對你不好,你要跟我說,我也不會讓他好過的。”說著白文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自顧自的走出包廂,留下簡薇拿著那瓶尚有他餘溫的礦泉水瓶,靜靜的發愣。
……
“弟弟,你沒有必要對他們這麼和顏悅色的。”白文宇開著車,淡淡的跟自己的弟弟說道。
那個被宋樂拗彎曲掉的手指頭,看起來很滲人,但是白文宇的忍耐能力是驚人的。就像是絲毫感受不到手指頭上傳來的痛楚一般,依然平靜的駕駛著汽車。
“哦?為什麼我不能對他們這麼和顏悅色?難不成要我像你一樣拿槍對著別人的腦袋讓他們屈服?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是拳頭大就是老大的社會了。”坐在後座上的白文武老神還在,聲音不是很大聲,但是卻有一種貫穿耳膜的魔力。
“白蒹葭本來就在懷疑我們,她一直都在懷疑我們白家是她母親的殺人凶手。而且剛好跟我們說完話之後就遇到了這樣的襲擊,你就立刻跑過來跟她和顏悅色的談話。你讓她的心裏會怎麼想,別人的心裏會怎麼想?”白文宇說出自己的疑問。
“哦?那你說說蒹葭會怎麼想,別人會怎麼想?”白文武饒有興致的向自己的哥哥問道。
“蒹葭會覺得你這麼著急的跟她談話就是要撇清事情跟我們的關係,別人估計也是這麼認為的。”白文宇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是秦自得那個213跟你這麼說的吧?”白文武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哥哥的謊言。
被戳破心事的白文宇老臉一紅,急忙說道:“的確是秦兄弟跟我這麼說的,我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我們這麼著急撇清關係,不就是做賊心虛嗎?”
“嗬嗬,非己家者其心必異。哥哥我知道你不愛思考這些東西,什麼事情都喜歡用簡單粗暴的方法解決,但是唯獨這些事情例外。你知道為什麼老太爺會選擇我當白家家主,而不是選擇你當白家家主嗎?”白文武向自己的兄長問道。
“為什麼?”被白文武問倒的白文宇,悶著腦袋問道。
“因為我粗獷的隻是外表,實際上粗中有細,粗獷的隻是我的表麵。”白文武說道:“我不是單純的莽撞,我的莽撞隻是我想表露給別人看到的假象。他們會因為我表麵的莽撞對我掉以輕心,但是實際上我並不莽撞,我真要算計起來就算連秦自得也無法跟我相比。”
“秦自得說的固然是有道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白蒹葭是我們白家的人,她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剛好還在場的情況下。如果我不出來的話,別人會怎麼想我們?白蒹葭會怎麼想我們?”白文武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