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統想起那年靖國公抱著他的小腿,偌大年紀哭得鼻一把淚一把:“皇上您是不知道啊!可這京城就沒有幾個瞧得起臣這一家子的,如今都這樣,等將來老臣沒了,兒孫們還不叫人欺負死?皇上,長君她對您一往情深,十八歲了都不願找人家嫁了,您就看在先人的情分上成全她的一番心願吧……”
他那時不該念著先人救命之恩,一時心軟答應了讓陸長君進宮成了他的妻子。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他們害了他的發妻隻為給陸長君騰地兒,好讓他們的榮華富貴能夠繼續,他還被他們蒙在鼓裏這麼多年……
滿腔怒火在他胸中鼓蕩,燒的他幾乎失了理智。
他一腳蹬在麵前的案幾上,將名貴的雕花案幾蹬得轟然倒地,發出巨大的聲音,案上的筆墨紙硯,茶壺茶盞摔得粉碎。
“阿鐸,你去,把靖國公全家給朕下獄!一個也不許給朕放走!”蕭統猶如一頭暴怒的雄師,瞪著眼睛喝道。
新城候一顆心幾乎要被嚇得跳出來,但這一句話反倒讓他嚇得不會思考的腦袋清醒過來。
皇上原來不知真相!這小妖女是詐他!
否則就不是他一個人被抓,而是靖國公一家早先於他被抓住了。
新城候想到這裏,下意識急聲辯解:“皇上!”看到蕭統一雙燃燒著足以焚天滅地怒火的眼睛看過來,新城候打了個冷戰,急忙道:“皇上,臣冤枉!肯定是哪裏誤會了,臣不知道獨孤大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說著用手指指著獨孤維唯,聲色俱厲道:“獨孤大人,我們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要害我,害我妹妹全家……”
蕭恪怎會容人這麼不尊重的拿手指獨孤維唯,二話不說上去握著那根手指反折。新城候立刻殺豬一般慘叫,食指已經生生被掰折了。
蕭鐸不理會他的辯解,衝蕭統欠欠身倒著徑自出門去了。
蕭鈞被新城候的慘叫聲煩的皺起眉頭,喝了一句:“叫什麼叫?再叫本宮大耳聒子抽你!”
新城候白著臉,強忍著放低聲音,依舊向蕭統喊冤:“皇上請明察,老臣真的不知犯了什麼事,老臣是冤枉的……”
獨孤維唯搖搖頭,事到如今新城候不死心,妄圖蒙混過關,哪有那麼好的事?
“侯爺不用狡辯了,當年你們為了謀害先皇後,找上淳於雁,利用令妹跟魏天喜的交情使他設法讓淳於雁進宮……”
若說先前新城候還覺得獨孤維唯僅僅是猜疑,並不知道真相,他狡辯幾句或許能蒙混過去,這時聽到“魏天喜”三個字便徹底沒了希望。
原來已經查到了魏天喜,連是淳於雁動的手都知道了,人家都秘密查了這麼多,他們居然半點都沒發覺。
他卻不知石俊寧死不招,這些完全是獨孤維唯根據一些蛛絲馬跡得出的推論。
新城候再次軟倒在地上,恐懼完全占據了他的全部思維,令他身體抖若篩糠,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事後又怕淳於雁泄密,侯爺您以前程誘惑石俊讓他殺妻以滅其口,甚至不惜把侄女嫁給一個既沒家世又沒前程還喪妻的男人,以籠絡他。哦,我或許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