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維唯目送石俊轉過身子大踏步向門口走去,他身上的鎧甲發出“鏗鏘”的摩擦聲,腳下靴聲橐橐,顯而易見怒氣勃發,處在暴怒的邊緣。
獨孤維唯歪著腦袋打量他的背影,怒火有時候可以極好的掩飾心虛,若說石俊生氣是因為她提出要開淳於雁的棺驗屍,倒不如說是為了掩飾心中的不安。
“石將軍!”獨孤維唯突然叫住即將走到門口的石俊:“石小姐和淳於先生一家子的安危,這幾日就拜托石將軍了。”
石俊倏然回頭,冷笑道:“笑話!他們若有個三長兩短還賴上本將軍了?”
他當然理解獨孤維唯這句話的意思,是怕他會做出恫嚇威嚇的事情讓他們撤訴,或者來個殺人泄憤。
“人倒黴喝口水還能嗆死呢,誰都不能保證沒有個萬一。”
“所以才麻煩石將軍多照看點嘍!”獨孤維唯淡淡道。
想讓一個人死辦法很多,做成意外死亡也不是一件難事。
石俊忍住氣,咬咬後槽牙什麼也沒說轉身而去。獨孤維唯既然已經提起,他便真不能有什麼動作。淳於鷹和石秀他暫時是不能動了,但日子不是還長著麼!
打發走石俊,獨孤維唯讓淳於鷹夫婦和石秀暫且回去等消息。三人出了大堂,便聽見淳於鷹的婆娘大大嗓門嘮叨:“又多了一張嘴,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
然後是石秀略有些沉的聲音:“舅母不用擔心,甥女頭上的簪子還值幾個錢,想必夠這些日子的用度……”
聲音越行越低,漸漸聽不見了。獨孤維唯心裏難免對石秀生出幾分憐憫,這姑娘今後有的苦受了!
在石秀喊出那句“我娘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後,石俊氣得青筋直蹦,若不是獨孤維唯壓著,恐怕會當場暴起打人。
人雖沒打,卻冷笑著宣布從今後沒有石秀這個女兒,將石秀除族,不準再回石府。
石秀也表示早就想離開石家了,正好不用跟石家在有任何關係。
淳於鷹故意跟石俊作對,當場表示會接納石秀,不令骨肉流落在外。
下了衙,蕭恪過來接獨孤維唯進宮。
兩人剛到永壽宮坐下喝了一杯茶水,蕭鐸兄妹便相繼到了,然後是蕭統也過來用膳。
大家一起用過晚膳,坐下來還沒說話,便聽宮人稟告,皇後娘娘來了。
陸長君帶著個年長的嬤嬤還有幾名宮女進來,跟太後和蕭統請了安,笑語盈盈道:“臣妾聽聞小六和太子、阿錟阿鈞都進宮了,也到母後這裏湊個熱鬧。”
蕭恪被陸長君一句“小六”叫得雙眉緊皺,獨孤維唯看著他掩唇偷笑,被蕭恪曲起食指彈了一下腦瓜崩。
蕭統看著陸長君,對這個沒眼力界的妻子內心幾乎是崩潰的,表麵還得維護她這個皇後的麵子,溫和地說道:“聽說皇後近日在幫母後抄經,皇後有心了。”
“謝皇上誇讚,母後睡眠不好,臣妾便想著為母後抄寫《心經》,以期母後可以身強體健。”陸長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