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手術室是個和艾吟假公濟私,光明正大約會的好地方,但是這地方再好,總有終結的一天。寵兒從手術室出科的那天,眾哥哥姐姐那叫一個十八裏相送啊。寵兒自然不會自我感覺良好到以為自個兒太優秀,大家舍不得。歸根結底,手術室的哥哥姐姐們隻是舍不得這八卦源頭就這麼流入他鄉了啊!於是這眼神啊,個個都和跑了會下金蛋的母雞似的難受悲催!
艾吟作為這八卦源頭的二分之一,自然也在這場十八裏相送的戲碼中起了重要的作用。寵兒這天出科考完畢,換好衣服準備下班時,艾吟就假模假樣的在那兒抹眼淚,做依依不舍狀道“寵兒……你不在了,我該怎麼辦啊……”艾吟剛說完這句話,寵兒就沒差吐出來!她隋寵兒左思右想,就沒弄明白,艾吟從啥時候給臉不要臉了?當著群眾的麵,就能夠把這麼酸死人不償命的話給說的入木三分,引人入勝呢?!
這艾吟都開場了,朱姐姐自然要幫腔道“寵兒,你以後常回來看看啊,艾吟一個人怪可憐的!”
嘿!你說,這叫個什麼事兒?本來吧,光艾吟這麼一說,最多覺得惡心肉麻,但是朱姐姐這麼一幫腔,一張嘴,整句話的意思就覺著艾吟是個小媳婦兒,寵兒是個在外邊兒闖蕩的大男人,念叨寵兒一定要常回家看看,切勿不要讓媳婦兒獨守空房啊!
看著這艾吟和朱姐姐一唱一和的,寵兒隻能在心裏頭仰天長嘯三大聲,暗悔自己交友不慎,嘴巴上可不敢再說什麼了,不然估計今兒走不了,順帶著還得給群眾們上演一出西廂記!
……
心電圖室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個給人拉心電圖做檢查的地方,寵兒在裏頭就幫人接接導聯,就算忙得天翻地覆,她要做的事兒也就這一樁,因此這些日子以來,她還算是挺輕鬆的。不過呢,有時候,你要是上中班,就得出診,推著心電圖機器跑病房,跑急診。
寵兒推著心電圖小車來到了病房裏頭,對著號來到了病床前。這病床上躺著的是個30歲左右的男人,身上沒有繃帶,臉也很正常,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大礙,他的妻子在旁邊守著他,喂他水。看到寵兒進來後他笑笑“您是來做心電圖的吧,可是我不好做啊,嗬嗬。”
寵兒聽了這話,有點兒不解。她也碰到過不少拒絕拉心電圖的病人,但是一般拒絕治療的人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的, 更何況還是笑眯眯的呢?
一旁的妻子看到寵兒一臉不解,將杯子往床頭櫃上一擱,撩起了這被子。
那一刻,寵兒震驚的無法說出任何話。那個男人,全身四肢隻剩下一個,就是左上肢,半截左上肢,然後就再沒有了……用句嘴賤的描述,那個病人,差不多是個人彘!紅紅的身體,傷痕累累……
那時候寵兒覺得有種熱熱的東西在她眼眶流動,於是趕緊的捏了下口罩,掩飾一下情緒,說道“那肢導咱不拉了,咱就看看胸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