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失手了,你會治我的罪嗎?”白隱啞著聲音問,語氣卻帶有調笑的意味,鳳迦柔微微一怔,正想這人怎麼有些輕佻,羽箭就從陣後破空飛出,城上縣令連閃避的動作都沒有就應聲倒下。
城下的南詔軍頓時爆出一陣歡呼,眾人紛紛抽出弓箭射殺城頭士兵,對方原本可以反擊,或者持盾繼續堅守,卻因領頭的縣令倒地,守城的軍官不免心生猶豫,竟有人想出開北門逃難的主意,南詔軍立即順勢搶攻,輕鬆奪下城池。
當晚鳳迦柔邀白隱三人參加慶功宴,卻隻有兩名隨從赴約,鳳迦柔好奇詢問白隱怎麼不來與眾人同樂?秦陽立即答道:“白寨主不喜歡熱鬧的場合,他在山寨裏也是一個人吃飯,還請副詔見諒。”
她獲得解釋便不再說什麼,不過宴會過後,她還是親自去敲白隱的房門。
“副詔有什麼事嗎?”白隱見到她顯然很驚訝,沙啞的聲音不由得些微發顫。
“聽說你不喜歡熱鬧的場合,我特地給你送來一壺好酒,今日能順利攻下城池,讓城內百姓少受戰火之苦,當屬你的功勞最大。”
她笑著將酒壺舉到他麵前,他卻搖搖頭說:“區區小事不必再提。這酒我是不喝的,請你拿回去吧!”
“這酒……你不愛喝嗎?”鳳迦柔頭一次送禮遭人拒絕,難免有些尷尬,懸在半空的手遲疑幾秒,才慢慢收回。
“聽城裏的百姓說他們的縣令名叫鄭回,你用的迷藥應該能讓他睡到明天早上吧?”鳳迦柔故意沒話找話聊,白隱卻隻是敷衍回道:“是啊!”
看他沒有追問下去的欲望,鳳迦柔便打算告辭,不料她才轉身邁開兩步,他又突然叫住她。
“這瓶迷藥送你吧!以備不時之需。”
她從白隱手中接過瓷瓶,微微一笑,問道:“你不還給墨雨嗎?”
“他身上這種東西多的是,你隨時要他迷倒誰,那個人就不會是醒的。”
“那我真該好好提防你們才是。”鳳迦柔忍不住與他說笑起來。
“我們有什麼好提防的?迷藥隻是暫時使人意識不清,卻不能改變一個人的初衷。真正要提防的,應該是像你這種能夠抓住人心的美人。”
“你說什麼?”鳳迦柔語調突轉嚴肅,白隱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失言,連忙轉移話題:“我累了,想休息了,副詔要是沒別的事就請回吧!”
“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鳳迦柔在回房的途中,思考著白隱的一言一行,禁不住將他與皓哥哥聯想在一起,可是思慮過後,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白隱不喝酒,而且如果他真的是皓哥哥,一定會馬上與自己相認,何必裝作不認識?
“一定是太想念皓哥哥,才會產生這種錯覺,不能再犯儍了。”她躺在榻上,想起白天光是聽見鄭回沉穩的聲音,和講漢話的腔調,內心就悸動不已。
“要是能將這人抓來身邊,每天閉著眼睛聽他說話,說不定可以稍解想思之苦。”她當時正是抱著這種心態,才執意要生擒那個微不足道的小縣令,但是現在認真想來,卻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沒有誰能當別人的替代品,因為我的皓哥哥是無人可以取代的,今後我還是以平常心麵對他們吧!不論是白隱、鄭回,還是未來遇見的某個人……”她撫著藏在懷中的定情石,決心不把任何人看作尉遲皓的替身,她要把感情的事全放一邊去,先以國家大事為重。
她想通一切之後,便自信滿滿地睡去,卻沒料到這樣的想法在不久之後,就被徹底打破,而且差點害她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