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妳是完全不想跟妳父親和解了?妳父詔已經失去妳哥哥,現在再失去妳,他萬一哪天倒下去,誰來撐起這個國家?”
鳳迦柔不是不明白其中道理,隻是她的心累了,想要丟開一切重擔,隱於鄉野。
龍軍將見她沒有回話,又繼續說:“妳現在為了妳腹中的孩子,與妳父親爭鬥,卻不知道他同樣將妳看得比性命還重要。以前他並不相信詛咒之事,但是妳母親過世之後,教他不得不信邪,他當時曾跑去詢問容犀有關破咒的方法,想犧牲自己讓妳跟迦異恢複原本的容貌和健康,是我們苦勸他,三個孩子失去他這個支柱會陷入困境,受人欺淩,他才打消念頭。你們明明就是最親密的家人,妳與他的個性也最像,為什麼就是無法彼此諒解?”
隨著龍軍將一聲長歎,鳳迦柔再度落淚,她並不是後悔自己做的事,而是為了無法平複與父親之間的鴻溝,感到傷心難受。
她為了尉遲皓的事,不願向父親道歉,為了腹中的孩子,更不能低頭,但是那份與生俱來的親情,又讓她無法真心放下。
龍軍將瞧她痛哭失聲,忍不住將她擁入懷裏安慰:“你們都各退一步好嗎?妳到我那裏將孩子生下來之後,還是繼續當妳的副詔,至於李家的親事,我看能不能說動你父詔讓他退婚。”
“沒用的,他不會肯的,現在在他的眼中,已把江山看得比我還重要了。”鳳迦柔哽咽著,龍軍將輕撫她的秀發,就像摟著當年的瑤玉一樣,信誓旦旦說道:“妳放心吧!我會盡全力去說服他的。”
他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裏其實跟鳳迦柔想的一樣,並不樂觀,不過為了將她哄回姚城,他還是盡量表現出從容不迫的神態。
閣羅鳳得知鳳迦柔隨龍軍將回到姚城,卻不肯來跟自己道歉認錯,心裏已有些不滿,再聽龍軍將轉達她打算在姚城待產,並私自決定把異牟尋留在身邊扶養,他便再也無法吞忍怒氣,立即冷語回道:“她既然怕我懲處少儀、善美和其他相關的人,故意將小異扣押下來,那我也不能讓她趁心如意。你去跟她說,隻要她肯將孩子生下之後,送給別人收養,我就答應她的一切要求。”
龍軍將一時成了父女兩人的傳話筒,他實在不忍見到鳳迦柔為了父親出的難題心煩,便自告奮勇,表示願意收養那個還未出世就不得外祖父歡心的可憐兒,他想反正自己孑然一身,總該有個孩子來傳承,他既然跟尉遲皓和柔柔有如此深的淵源,能收養他們的孩子,反而是求之不得的事。
閣羅鳳聽說女兒勉強答應自己的條件,縱然不是很滿意,卻也沒什麼好說的,龍軍將看他拂袖起身,以為他要離去,跟著站起來準備送他出門,沒想到他竟拍拍龍軍將的肩頭,淡然下令:“雖然我不太願意這麼做,不過還是得給李家一個交代,明天我就帶優布返回太和城,讓她以柔柔的身分嫁給承鐸,你最好趁今晚好好教育她,教她別給我出任何岔子,不然小心她的小腦袋會跟身體分家。”
龍軍將麵無表情地點點頭,心底倏然升起一股憂愁,他也不知是為身不由己的命運感到悲哀,還是為了要把那個日益喜歡的女孩送到虎口下,而感到難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