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韻在鳳迦柔刺傷尉遲皓時,曾跟項虎、阿狗描述過她的裝扮,從他們口中得知她就是南詔的長公主,她雖然不清楚公主與尉遲皓的感情糾葛,卻讓她在心頭留下鳳迦柔十分凶悍的印象,所以聽到公主要召自己進宮,嚇得躲在房內直打哆嗦。
張聲和善美兩人好說歹說,表明鳳迦柔隻是想聽她唱歌而已,別無他意,她才在半哄半強迫下,隨他們進宮。
可是當她看到哥哥被守衛擋在寢宮門外時,她又停步不敢入內了,善美無可奈何下,隻好請金環銀鈴出來,將她半拖半勸帶進去。
張韻一肚子委屈,被帶進房裏時滿臉都是淚痕,聽到旁邊的金環銀鈴說“把人帶來了”,她才抬起小腦袋,不料映入眼中的,竟是穿著玄色長袍,戴著黃金麵具,身姿英挺的副詔。
她怔忡下,反而停止抽噎,驚疑張著小嘴,不明白眼下是什麼情況。
“妳們兩個都下去吧!我有話跟她說。”
金環銀鈴聽到清朗的男聲,都掩起嘴想笑,兩個丫頭應聲正要離去,張韻卻像終於意識到危機一樣,連忙抓住金環的手哀求:“別把我留在這裏,我……我不能跟副詔單獨一起,那……那樣很不好。”
她從小接受道德禮教的熏陶,知道不能和男子單獨同處在密閉的房內,況且她與副詔不熟,哪有什麼話好說?
她直覺認為眼前男子想對自己圖謀不軌,就算她再怎麼不經世事,也有基本的危機意識,她越想越怕,無法冷靜下來的頭腦使她更加慌亂,正準備放聲大哭,沒想到鳳迦柔實時拿掉麵具,露出絕美但有些憔悴的臉龐,柔聲對她說:“韻姑娘別怕,我是女兒身,我隻想與妳說說話好嗎?”
“妳……妳是公主嗎?”張韻驚魂未定望著她,那日戴著麵具的鳳迦柔,說話是那般冰冷犀利,跟現在的態度截然不同,所以她也不敢確定眼前的美人是否是刺傷尉遲大哥的凶手?
“我是長公主沒錯,我今日請妳來,是想與妳聊聊尉遲大哥的事,妳先請坐吧!”
“有尉遲大哥的消息嗎?”張韻聽她提起思念的人,精神為之一振,內心的恐懼登時消去不少。
鳳迦柔看到她殷殷期盼的目光,發覺她對尉遲皓的依戀並不亞於自己,同病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牽起她的素手,邀她並肩坐下,開始簡略敘述自己與尉遲皓的過往,從初識到相愛,曾一起經曆過的生死難關和種種磨難,聽得張韻瞠目結舌,很多事情都是她這個小家碧玉作夢都想不到的,她揪著一顆心,為這場不離不棄的愛情默默流下淚,同時也為自己夾在兩人之間而感傷。
“妳當初不該將我賜給他的,這樣你們就不會因為我而吵架,尉遲大哥孤身一人堅持返鄉,妳一定會懷疑,說不定在妳追問下,他會說出實情,妳……妳也不會因此刺傷他。”
張韻是個善良的女孩,她說的話在情在理,令鳳迦柔深感懊悔,於心有愧地緊握她的雙手道歉:“是我對不起妳,聽說妳原本盼望跟他返鄉成親,卻因為他突然失蹤,害妳成為街坊鄰居的話柄,妳為此曾兩度尋短,我實在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