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哥哥,你沒事吧?”鳳迦柔看到自己和尉遲皓都能活下來,十分欣喜,但是眼前人除了露出和煦的笑容,一句話都不說,又令她感到迷惑。
“我們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過生活好嗎?”她決意跟皓哥哥離開南詔,離開這個容不下他們戀情的國度,隻要兩人能廝守到老,哪怕跟情郎過上苦日子她都甘願。
她伸手想拉住尉遲皓,卻怎麼也碰不著,她驚疑之下,聽到身後有人呼喚“公主”,她回頭望去不見人影,轉頭回來,尉遲皓竟憑空消失了!
“皓哥哥!”她急得大喊,從睡夢中呢喃轉醒,才發現自己身在房內,依周遭簡樸的擺設看來,應該是偶爾會回來住一晚的寢宮。
“公主醒了!”金環銀鈴見她睜開美眸,皆慶幸地歡呼一聲,可是兩雙眼睛卻不敢與她對望,就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鳳迦柔察覺到兩人刻意回避的目光,似乎是為了掩飾說不出口的忐忑,心下頓時一凜,連忙問道:“尉遲皓呢?”
“就說不該把公主叫醒的。”金環在銀鈴耳畔悄聲抱怨,同時避開鳳迦柔的視線,偷掐她一下。
“嘶——幹嘛掐我?是阿詔吩咐要叫醒她,好給她喂藥嘛!”銀鈴滿腹委屈地咕噥回嘴,一邊用手摩擦被掐過的地方。
“那好,妳去回答公主。”金環將她往前推到臥榻旁,她看到鳳迦柔急切的眼神,不由得支支吾吾:“公主……妳……妳醒啦!嘿嘿……喝藥。”
銀鈴迅速將青白色的藥碗端到主子麵前,鳳迦柔在金環的扶持下,坐直身子,撫著胸前已然包紮好的傷口,蹙眉望向顏色烏黑,氣味撲鼻的湯藥,又問了一次:“尉遲皓呢?”
“我們……不知道,公主,求妳快將藥喝了吧!”銀鈴跪下來,把藥碗高舉過頭,隻希望主子能夠配合。
鳳迦柔卻不死心,冷著聲音再問一遍:“尉遲皓人呢?快告訴我!”
兩人互望一眼,誰都不敢先出聲,房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不告訴我是嗎?”鳳迦柔知道兩個丫頭平時跟自己都是有啥說啥,眼下會如此沉默,恐怕皓哥哥已遭遇不幸,她強忍胸口與內心的疼痛,將兩腿移下臥榻。
“枉費我平日待妳們情如姊妹,既然不說,我親自去問父詔。”
她賭氣地喃喃自語,金環銀鈴聽了鼻頭一酸,連忙跪到她麵前說:“我們不是故意不告訴妳,而是怕妳聽了難過,承受不住。”
“他死了嗎?”鳳迦柔從兩人不安的神態推斷自己既然被父親帶回來,尉遲皓肯定沒有生還的機會,所以直接問出最壞的結果,免得她們顧慮太多。
不料兩人卻同時搖搖頭,金環嚅囁回道:“聽說你們回程的時候突然風雨大作,天色昏暗,阿詔命人找到一處山洞,臨時決定在那裏避雨過夜,結果隔日早上侍衛便發現載著尉遲皓的車裏,空蕩蕩的,隻剩幹掉的血跡,因為他一直昏迷不醒,無法自行離去,所以有人猜測,他會不會是被山裏的野獸拖走了?”
“被野獸拖走了?妳是說他屍骨無存?”鳳迦柔冷冷地笑起來,聲音說不出的淒涼,這個結局果然比她意想到的更慘,連能夠憑吊的屍身都沒有,教她如何不悲傷?
她堅持起身下榻,不顧兩名丫鬟的勸阻,穿好外衣走出房門。
李承鐸一直守在外廳,他早聽見房裏的動靜,卻怕鳳迦柔將脾氣發在自己頭上,所以沒有進去,現在看她隨意穿了一件雪白衣裳,秀發披肩地跑出來,麵容雖然憔悴,但難掩清麗絕色,心跳不禁漏了半拍,連忙迎上前問:“柔柔,妳不要緊吧?我好擔心妳。”
“你說你把皓哥哥藏去哪了?”鳳迦柔不顧自身傷口疼痛,一起手就抓住他的衣襟逼問,血紅的美眸透出幾許瘋狂,令李承鐸不由得大吃一驚。
“我沒動尉遲皓,他是自己憑空消失的。”緊扭的衣襟使他快要窒息,他一邊大聲否認,一邊想扳開那雙要命的纖手,她卻像認定他是凶手似的,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